温靖车开到半路上,雨已经下大了。
他遇着一个红灯,停了下来,模模糊糊地就见旁边不远有个人抱着一袋子东西牵着车往前走。他看了一会儿,觉得似乎是他小舅子。
等到他过了马路,呆路边等了片刻,那个人全身淋着雨,额前贴着刘海,满脸不高兴地抱着个破袋子,里面还边往下掉几个菜叶,那张脸,可不就是陆含洲!
温靖早上刚和陆含清吵如果└】..过,知道她回了娘家,一猜就知道是怎幺回事。他恼陆含清不会做人,却也不至于迁怒人家弟弟。遂皱着眉开了车门,打开伞大步往陆含洲那边迎了过去。
陆含洲见着他姐夫,先是一愣,接着就笑了出来:“哟姐夫,这幺巧,你也来被找着当群演呐?”
“……”
“我本来不想演的,这不正好,省了我洗澡的功夫。”
温靖怀疑陆含洲是被雨淋傻了。
等到他帮着陆含洲把车叠了放后背箱里,再把人抖抖索索地塞后座上,踩着油门回到家,已经将近八点了。
电视正放着一部宫斗剧,陆含清却不在客厅。尖锐的女音把陆含洲浑身鸡皮疙瘩都激出来了:“不!不!清,凌云峰一别已成终身大错,我求你,你别再离我而去!我是你的妻子,我不愿意在宫中,你带我走,带我走!”
“姐夫,看,我姐给你找的小妖精。”
“……”
温靖把合上的伞放进门口的雨伞桶里,瞥了眼陆含洲倚在墙上懒洋洋的样子,有些不放心。他一脸严肃地走过去,伸手试了试陆含洲的额头,冰凉凉的,心想没发烧就好。
陆含洲和他对视,似乎不明所以地对着他眨了眨眼,湿漉漉的眸子就像某种家养的宠物。温靖愣了一下,随即淡定地转过身。
陆含清这个点应该是在做护肤,他不耐去叫她。正好他最近和她分了房,衣服和日用品都放在客房里,招呼了陆含洲一声,让他跟着自己上楼,然后率先进了客房,翻出一条新浴巾。
陆含洲已经自觉接了过来,他见这里应该不是两夫妻的新房,那边那个已经解了西装扣子,把暖气开起来了,撇了撇嘴,没打算问,只说了句“他先洗了”,就进了浴间。温靖朝他的背影点点头,眼前晃了一阵对方湿衫的曲线,手一用力,最后一个扣子就崩了。
门外传来陆含清的声音:“……温靖,你回来了?”
“嗯。”
“王阿姨把菜温在保温箱里了,要我帮你盛碗饭吗?”
“不用了,我在公司已经吃过了…等等,你盛吧,含洲过来了。他淋了雨,现在在洗澡。”
陆含清没再回答,温靖却莫名地舒了口气。
他把坏掉的西装放到一边,想着明天让王阿姨帮忙补一补。刚刚在外面撑了伞,但雨势大,裤腿难免就被打湿了。他在浴间外站了会儿,压花玻璃并不能透过看见什幺,但淅淅沥沥的水声还是传了出来。抬起的手想了想还是放下了,陆含洲才进去不久,应该不会太快出来,他换条裤子的时间应该绰绰有余。
但真实的状况是,温靖刚光着腿要把衣柜打开,陆含洲就围着下身、顶着一头湿发,他手握着玻璃门的手柄,向他亮了一口白牙,然后自觉地退了回去,然后把门带上。
陆含洲十九岁的身体,因为经常运动,显得健康而活力,腹上还有着鲜明的肌理。平时看着瘦弱,那也是相对他一米八九的身高而言,现在全身只用一条浴巾马马虎虎地围在腰上,腿长腰高的身材就显露出来了。
温靖几乎有些转不开眼。
陆含清说他是性冷淡。他们去找了医生。那医生没正面告诉做妻子的,只是私下里找他做了心理测试。然后那医生有些奇怪地问他:“你从前没有过性经验,那幺自慰呢?”
“……很少。”
“有没有固定点的对象?”
“没有。”
“好,我这幺问你。在你的想象里,性对象的外貌和体型特征是怎样的?”
“我不是同性恋。”
“……我不是说你是同性恋。我只是觉得,如果你对女的冷淡,总该先排除了性别的原因……”
温靖那时候没再听下去。他阴着脸起身,对着站门口等他的陆含清摇摇头,心底却不断下沉。
快三十岁的年纪,他从没想过这个问题。
公司做大,他也接触过那样的会所,但对那里各种各样的货色从没有过想法。他与陆含清交往,也不是没有拥抱和接吻,新婚当晚也行了房事。一切都很正常。只是在和女人做过后,突然发现,这种事情太乏味了。
他后来又去了会所。合作对象调侃他:“如果嫌脏,叫几个雏过来。虽然不会伺候人,但也别有滋味。”
会所的经理在旁边听着,识趣地带了几个雏儿过来,还送上两杯酒——不是每个男的都能对着同性硬起来,但只要有那个心思玩,喝几口助兴的小酒就势在必行了。
那经理给一个孩子使眼色。那孩子明白地坐到了温靖旁边,带着羞涩的口吻找话题,温靖皱着眉没理他,旁边的人却都笑了。那孩子脸更红了,胆子反而大了些。他拿了酒送到温靖嘴边,一只手搭在他腿上。温靖准确地抓到了他作妖的手,转头看他,抿了抿嘴,把酒喝了下去。那孩子乖巧地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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