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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道,轮回已经开始。
他不知道,有一些真相远远不止于自己所知的那一部分。
当危险来临,他为了爱远离一个人。
当危险再一次来临,又是为了什么,他才远离另一个人?
只有在应付李子洲的间隙,夜半喘一口气的时候,被纷乱的思绪缠满的大脑里会闪过一点什么。
他躺在床上,突然怀念在怀中抱着点什么入睡。但在昏昏沉沉间,他的脑海里闪现的竟不再是一张清晰的、他早已熟记于岁月的脸。
李子洲找到了外援,并早有蓄谋。
双方暗中斗了几天,李子洲明明在暗,却只是将何望扰得无暇分身,反而并没有掀起太大的风浪。
直到好多天以后,李子洲出现在了何望的眼前——与其说仇敌相见狭路相逢,不如说李子洲主动现身。
这是何望的别墅换了新保镖的第四天。
郊区,河湾的夜色深沉,夜风狂猛,两辆彼此追了一路的车停在还未完工的广场,隔了三十米开外的距离。
李子洲站在车外,这名过去并未受到家族重视,也从不被何望放在眼里的青年眼底装着的确然是仇恨,但也有疯狂的、变态的扭曲。
“今晚我只是要做一件很简单的事。”李子洲的嘴角勾了勾,他长得好看,五官深邃,但更接近东方人。他的面相颇有些阴柔,如果单单看脸,甚至有些像个女人。
这样的长相在那个以暴力与鲜血洗礼的世界里,真的很难被人重视。
也正是因为这样,李子洲才得以在大清洗时顺利逃脱,并在蛰伏两年之后开始了反击。
何望身后的保镖跟李子洲那边的保镖彼此举着枪,只等着谁轻举妄动,才能试出谁的手更快,谁的枪更准,谁的命更大。
对方显然有备而来,且不打算就这么跟何望硬碰硬。
男人举起手里的枪,对着手无寸铁的李子洲,像一只正蓄积着力量的豹子。
“你能做的,就是在这里交代遗言。”
李子洲却冲他笑着摇了摇头,而后抬起自己的手,往腕上的手表上看了看,轻松快意地抬眼:“何望,今晚我要送你两份大礼,答谢你杀了我整个家族的人,答谢你让我不得不隐姓埋名、亡命天涯。
“那几十条人命,足以配得上我回敬你这两份‘惊喜’!”
何望眉心一凝,心突然狠跳了两下。
李子洲声音快了一拍道:“还有一分钟。”
“碰——”
何望手中子弹射出。
枪声震天。
李子洲迅速闪进了一直开着的后车门,瞬间车外已枪林弹雨。
李子洲的人并不恋战,主子进了车后,保镖也且战且退,退回车中,车门还未关好他们装着防弹玻璃的车已以最快的速度撤离现场。
何望的人正准备追,男人却从那车的屁股方向收回了枪大吼道:“别追了!回麓山!”
麓山,正是关着沈承瑾的别墅所在的地方。
他们回到车里,何望脑子里满是李子洲那句“还有一分钟”在回荡,这一分钟就像一百年般漫长。
他吩咐人打电话回何家,询问何明生那边的安全情况,自己则开始拨打别墅的电话。
那边的人刚刚接起电话,问了一句:“何总?”另一通陌生的电话突然插了进来。
“保护沈承瑾!全部人!”他满头大汗,自己并未察觉,也未自己的声音有多大、多急、多恐惧。
挂了电话,何望的心跳开始加速,他咬紧牙关,接起了那通电话。
“祝你看得愉快。请快点回你该回的地方啊。不过你再快,似乎也来不及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说完,对方挂了电话。
李子洲的笑声代替了那一句“一分钟”,在何望的耳朵里纠缠不休。这时候,一条信息跳了出来。
一条视频。
何望并不知道自己是以什么样的心情打开的那条视频,他满手心汗,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自己的手机,他曾经渴望着,希望能让沈承瑾生不如死。
这一天终于到了。
他发指眦裂,怒气如海如山,再不可平歇。更多的,却是在心底迅速蔓延的无止无尽的惊恐,疼痛。
一如当初他亲眼见到何诺死在自己的眼前。
有那么一瞬,他甚至眼前发黑。
“快!快!!”男人一拳砸向手边玻璃。
他不能等,不能慢那么哪怕一秒钟!他必须现在、立刻、马上就回到那个地方!
与此同时。
麓山别墅。
原本此刻正轮到休息的一群保镖冲上楼,齐齐八人的仗势把守在主卧门外的保镖吓了一跳。
“发生什么了?”
“还有个人呢?”
门外原本该有两人值守,现在却只剩下一个。
“在屋子里,刚刚进去看情况。”为了防止沈承瑾使手段逃跑或者干出别的什么事,值守卧室的保镖一般隔几个小时就会进屋检查一下。
但说完这句话,却因为眼前不同以往的阵仗,值守的保镖立刻反应了过来。
他的脸色一变,回身推了一下门,没推动。
他飞出一脚踢开了房门!
屋子里,那名原本该老老实实查看沈承瑾动静的保镖正站在床沿。
他一只手按着沈承瑾,沈承瑾面朝下在他手底下“唔唔”挣扎,显然嘴已经被人堵上。
而他的另一只手手里手里拿着一支电话,正低头在做什么。
这时,冲进房门的一群人都看到了,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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