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三个月里,相同的事情又发生了两次,他直接将人扎成刺猬,锁在床上躺了整整半个月,直到以后再掏针的时候,少年都会不由自主的抖一下。
如此一来,倒是老实了很多,他便想学师父那样找个打下手的药童,这小狼崽的鼻子很灵,基本只要他闻过的药材都能再在山里头找到,虽然有时看着他的目光带着深仇大恨……可又有什幺关系?
反正他是看出来了,这就是头养不熟的小白眼狼,你对他好他怀疑你,你对他坏他仇恨你,算来算去都是不安好心,没区别。
倒不如随着自己的脾气,时好时坏的吊着他,让他觉得提心吊胆了,反而老实了。
其实也不能怪这小崽子这幺敏感,任谁打小被野兽养大,又被猎人俘获在人贩子手里转手数年……他试图设身处地的想了一下,又看着对方那双绿莹莹的眼,眸光阴鹫,像是能吃人。
他调戏心起,伸手摸了摸对方的脸——你别说这小狼崽长得倒是人模狗样的,先前是瘦脱了形没看出来,如今给他养的总算长点肉了,便能看出美人胚子的雏形来。
他一边想着,赶在那人开口咬他之前抽回手指,顺势在头上抚了一把,“你先前的主人,是不是都被你咬死了?”
少年啐了一口,“那些畜生……”骂完两眼直勾勾的瞪着他,仿佛在说下一个就是你。
他挺喜欢对方骨子里的野性,够直白,也够露骨,喜怒哀乐一目了然,有一种别样的剔透干净。
于是他又顺了顺小狼崽的头毛,在对方嗷的咬上来的时候,死死扣住对方的牙齿,使了个巧劲儿将那人下巴给卸了。
小狼崽有两颗尖尖的虎牙,平时笑如果└】..的时候会露出一些,闪亮亮的,莫名可爱。
只不过这咬合力却远远高于常人,他手腕上那个牙印到现在还有,如果这一口给咬实了,定得被生生撕下一块肉来。
“我把你当人看,你也给我拿出点人的样子,仿佛生怕不知道你牙尖嘴利。”他淡淡的说着,抹去对方口角淌下的唾液,将下巴安了回去,“从今天起你就叫……嗯,小郎好了,郎中的郎。”
他算不上多才多艺,生平所学不过那几本医书,自然从熟悉的字里头找,郎虽与狼同音,前者指人,后者qín_shòu,自然不同而语。
小崽子仿佛听懂了什幺,眼中的光芒闪烁几下,最终只是狠狠揉了揉僵硬的下巴,瞪他一眼,再没说话。
虽然有了名字,他却不常叫,大多时候还是小子来小子去的,看着那人嗷嗷炸毛,怪好玩的。
他一个人在这山上活了快二十年,先前还有师父陪着,师父走了后他连话都不怎幺说,若不是隔山差五的下山溜达,怕也要跟这小崽子一样了……如此一想,他招招手让对方给他倒杯水来,想说几句好听的,在触及到那人充满敌视的目光时,又吞回去了。
……算了,他喝了口水,没有白费口舌。
某日里两人上山采药,由于刚下过雨,脚下山土湿滑,小崽子一个没站稳滚下山坡,渐起一路泥水。
他生来便有些怕高,还是咬咬牙扶着一路的树干缓缓来到山脚,落地时腿还有些抖。
那少年整个蜷在泥土与草屑里,浑身灰扑扑的,背后的衣服都被石头刮烂了,大大小小的擦伤遍布全身。他气喘吁吁的蹲下来,想要看个究竟,却被一股大力扑倒,后脑磕在一块石头上,疼痛让他眼前一黑,接着颈间一痛,那人狠狠咬着他的喉咙,迫使不得不仰起头来,眯眼望向头顶的天空。
他的心脏跳得很快,先前下山时的紧张感还未散去,手还在抖,因此他不敢随意动针。
伤口尖锐的疼痛刺激的他不得不清醒过来,艰难的开口道:“我死了,你就要回到以前的日子……你眼睛的颜色太特殊了……又没有背景,山下的那些人……不会放过你。”
他断断续续的说完,感觉到对方的力气稍有松懈,终于松了口气,“下来吧,我现在没力气罚你……我知道你腿断了,让我看看。”
他知道自己有些喘,脸色应当比平时还要红些,有些狼狈了。所以那狼崽子就跟叼着猎物似的欣赏着他此时的姿态,好一会才回应道:“你跟他们不一样。”
少年说话时已经没有那种口音,一字一句都清晰地很,“他们对我坏,我能看出来,但是你,我看不出来。在狼群,我们会通过撕咬的方式决定谁来主宰……如今是你输了,你应该……”狼崽子舔了舔牙尖上的血,森绿的眼睛兴奋的发光,“你应该臣服……我。”
他先是一愣,接着便笑了出来,牵扯到颈间伤口,鲜血直流。
他抬手抹了把脖子上的血,从怀里取出随身携带的药丸揉碎了敷在伤处,又扯下一截衣服当绷带,一圈圈缠上。
少年得不到回应,发出急躁的鼻音,鼻尖在他胸口来回拱着,被他抓着头发强行抬起头来,“看着我。”
对方滚烫的鼻息喷在咫尺,少年的表情有些凶狠,像一头龇牙咧嘴向着猎物示威的幼兽……怪可爱的。
他这幺想着,突然凑前在那人皱起的眉心上亲了一口,果不其然看见对方的表情迅速僵硬,“砰”地一下从脖子一路红到耳朵尖,猛地往后一仰,却不慎触碰到了断裂的脚踝,疼得满头大汗。
他为此笑得更开心了,蹲在少年身前,居高临下望着他,“就这样,还想让我臣服,嗯?”
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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