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搬了过来,立即有人开了几瓶给桌上的人倒酒,大声吆喝着今晚不醉不归,路重帆裹挟着一身冷气坐了过来,让路轻舟有些迷糊的头脑稍微清醒了片刻。放在他眼前的菜都是他喜欢的,看菜品的样子不难看出那是母亲做的,所以母亲身边的父亲握着筷子吃得很是欢快。路轻舟应该是很有食欲的,但是此刻坐在桌上的他,却连那双摆在盘子上的筷子都没兴趣去碰。
路重帆看了过来。
在路上时他就感觉到了路轻舟有些焉哒哒的提不起精神,现在更是如此,从他这个角度看来,他能清楚地看到路轻舟放空的眼中一片茫然。
“轻舟?”
他碰了碰他。
被叫名字的人好一会儿才转过头来,跟着转过来的视线晃晃悠悠地对上他的目光,路重帆皱起了眉,“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路母听到这句话看了过来。
路轻舟呆呆地望着路重帆,表情乖巧地像是一个没长大的孩子,他努力地睁大眼睛看着路重帆掀动的嘴唇,努力地想要去辨认他说的是什么,但很显然他失败了,他的目光开始变得茫然,不知所措地看着路重帆。路重帆探身过去,路轻舟身后的母亲已经伸出手摸上了他的额头。
“有些烫。”
“是不是发烧了?”路重帆问道。
路母低下头轻轻问路轻舟,“头晕吗,舟舟?”
“舟舟发烧了?”
旁边正和别人碰杯的路父耳听八方,好像从旁边的交谈声中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信息,顿时酒也顾不得喝了。这下整桌的人都注意到了神情有些恍惚的路轻舟,疼爱孙子的老太太已经乖孙、心肝之类的喊上了,然后她转身怒气冲冲地骂上了正举着酒杯等待碰杯的某个男人,要不是他非要给路轻舟倒酒,她的乖孙能这样吗?被骂的男人苦哈哈地不敢回嘴。
在这个短短的时间里,路轻舟整个人都开始迷糊起来,他摇摇头,感觉头里边的大脑仿佛脱离了束缚一般,像是一块胶冻状的果冻在小小的脑壳中晃来晃去,头晕得叫他身子一歪,落入了某个带着凉意的怀中。
视线内人影模糊,他看不清是谁接住了他,反正不是路重帆就是爸爸,熟悉的气息让他勉强做出了判断。
周围嘈杂的谈话声在他耳边吵得不停,声音放大了数倍不说,竟然还自带了回音的效果,他听得脑仁像是被狠狠揍了一般的疼,他想叫他们安静下来,可张开嘴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头痛欲裂的他明明该是烦躁的,但软绵绵的身体却连一丝情绪的调动都做不到……
好像有人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声音很熟悉,应该是妈妈吧?
他努力地想要在嗑了药一般颠来倒去的视线内辨认出自己的母亲,但他很快就发现这个难度有些太高了,于是他退而求其次地想要听清她在说什么……听不到?
路轻舟茫然地捂着头,滚过唇齿间的声音低得像是在自言自语。
“想睡觉……”
他很快就被扶回了房,躺倒在绵软舒适的床里时,他挣扎地睁开眼看了下周围,在认出这是路重帆的房间后,才放松下来任由自己的意识陷入了黑暗。
但有人把他强拉回了现实。
“轻舟,把药吃了再睡。”
路轻舟恍惚中感觉自己好像被什么东西支撑着抬起了上身,两颗药凑到了他的跟前,他目前成死机状态的大脑没法完成任何思考,但他还是很听话的低下头,乖乖地含着药喝水吞了下去。
路重帆简单地用热水帮他擦了擦身,换了身衣服后把被子盖好,关上灯出去了。
……
路轻舟一整晚都在做梦。
他很久都没有自己做过梦了,自从闻人谦变成了灵魂之后。
在比伸手不见五指还要来的黑的黑暗中,路轻舟拼命地奔跑着,他分不清周围的方向,不知道自己即将通往何处。他只是不停地跑着,跑着。跟随着那个声音,一直跑着。
那个声音对他说。
轻舟,快来,到我这来。
他已经很努力地想要到他那去,可是他跑了这么久,久到连时间都忘记了,可为什么周围,仍然是一片黑暗?路轻舟停下脚步,无边无际的黑色笼罩着他,他甚至分不清他脚下踩的,到底是土地,还是一片虚无?
他原地转了一圈,无边无际的黑暗中似乎只有他一人存在。
你在哪里?他问道。
那个声音急切起来。
我在这里,轻舟,我就在这里。
可他什么也看不到。
……
路轻舟第二天醒来时,头仍然晕乎乎的,他从被子里爬出来,发觉自己全身都出了汗。房间里没人,路重帆不知道去了哪。路轻舟艰难地爬下床,抬着还有些发软的腿,拿了衣服一步步走进卫生间。将身上粘哒哒的汗水冲去,顺便洗了个头后,他才觉得舒服了些。
等他从卫生间出来时,路重帆已经回来了,正懒洋洋地歪在藤椅上,旁边的小圆桌上放着热腾腾的粥。看到路轻舟从卫生间里出来,他掀了掀眼皮招呼他。
“过来把粥喝了。”
路轻舟坐在另一张藤椅上捧起了碗。
“头还晕吗?”路重帆问他。
路轻舟点点头。
“比昨天好点没?”
“嗯。”
“一会儿再吃颗药。”
“好。”
路轻舟浑身都没什么力气,软绵绵地歪倒在藤椅里边,他的脸仍然泛着一层不正常的潮红,湿漉漉的眼睛里迷迷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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