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凤山的山峰,停下脚步,在机关阵法上他从未赢过那人,这回怕也是徒劳。
“言述,本王走累了。”
话音犹如投进大海的石子,并未有回应,诺大的桃花林中依旧安静如故,只偶尔有风穿过树叶带来的沙沙声。
于是弘宇放开手缓缓朝后倒去,满眼的绿中出现了一抹白,随着一声叹息,他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言述抱着弘宇,一身白衣依旧纤尘不染,多年未见,眉眼如故,眼底却多了份独属尘世的悲悯。
言述一言不发的将弘宇带上山顶,那里坐落着一间孤零零的茅草屋,茅草屋内除了简陋的家具,就只有一副与周遭格格不入的玲珑棋盘,在阳光下透着别样的光。
言述将人放下后便去为对方斟茶,而弘宇大致在屋里绕了一圈就来到棋盘前,捏起黑云子,熟悉的玛瑙质地触之生凉,与他宫里的那副别无二致。
“那么多年了原来你还留着它。”
“……如今王爷还来找言某做什么。”言述岔开话题的将杯子放在弘宇面前。
弘宇没碰,而是放下云子,从袖中拿出一锦盒放在桌上打开,一颗小巴掌大的鹅卵石静静的躺在红绸里。“今日你生辰,所以本王特地过来为你庆贺。”
言述看着石头沉默了下去。
弘宇一瞬不瞬的盯着对方,半晌开口,“……言述,你是否还恨我。”
“如果当初不是我带你涉足朝堂,你本可以继续在玄机阁当你无忧无虑的少阁主,何须现在只能住在这,连玄机阁都回不去。”
闻言言述动了,他将锦盒盖上,朝弘宇方向推去,并不打算收下这份厚礼,“如果真如王爷所说,我自是恨你的,可惜当时王爷并未开口我便巴巴的跟你走了,所以真要恨,只能恨自己定力不足,与你无尤。”
“既然不恨,当年我刚继任摄政王时,你又为何一句话都没说就离开?我们一起征战沙场几十年,你一直作为军师留在我身边,生死相随,我以为在你心里我到底是不同的。”
提到往事,言述袖子下的手渐渐握紧,神色也有了几分动容,“当初我敬重王爷有胆识又有魄力,孤身一人也敢闯我玄机阁,在朝堂上,王爷也勤政爱民,任人唯贤,不断推行革新……我几乎找不到不助你的理由,如果有朝一日你真夺得了天下,怕也是天下之福。”
弘宇拿起茶杯等着下文,杯中的粗茶却几次都没有喝下去,良久复又放下。
“……但我发现我看错了,王爷太会伪装自己,将野心包裹着重重的糖衣,即使屠.杀各国子民也能用冠冕堂皇的理由让人觉得理所应当,我时常会想,在我面前的你到底是不是你,还是你为达目的伪装出来的另一个人。”
听到这弘宇不住低声笑了,“你跟在本王身边也有七十载,怎么,是突然有一天你幡然醒悟发现跟我跟错了么?”
“因为我未曾想到王爷竟然连自己的兄长都……”言述还未说完的话被弘宇扼住了。
弘宇掐着言述的脖颈,嘴角的笑容越发危险,“言述,你别忘了,既然你当初选择追随我,便一直都只能是我的人,你手上也沾着许多人的鲜血,如今想全身而退已经太迟了,放心,往后如果下落黄泉,冤魂索命,本王保你便是。”
言述被掐的脸色通红却没有一丝反抗之举,而是认命的闭上了眼。
弘宇并不打算杀他,在最后时刻松了手,任人趴在茶桌上猛咳。
“明日,我会让木三送你去大鎏边境,这么多年本王任蛮夷壮大就是为了给弘溟练手,现在他快成年,我要你去他身边助他稳固势力。”
不容拒绝的下达命令后,弘宇便毫不留恋的起身离开,不过到了门边,漫山未开的桃花让他顿立片刻,“……弘溟如今不过二十来岁,资历还尚浅,你既然更欣赏仁慈的君主,本王便将他给你教导,不过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我想你也清楚。”
言述望着弘宇离去的背影,世事变迁,没想到他们也会走到今天。
当初那个站在桃花下意气风发的少年,说要请玄机阁助他夺天下,那时候,满院的春.色也不及对方嘴角的笑意,肆意张扬,为了那个笑,他第一次违抗师命踏足朝堂,踏足战场,机关算尽,成为对方手中锋利的剑,却一去难以回头。
如今他们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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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上,你真放心将皇上交给言述?万一他……”
“那件事他不会说的。之前我本就打算将弘溟扔给言述教导,谁成想我刚继任摄政王他就跑了,不然我何须亲力亲为的教导小儿,如今单凭一水患还无法动摇西亚国根基,我也不知要在这呆多久,有个人帮我盯着弘溟也好,省的又出岔子。”
“……”
弘宇看向身旁突然沉默下去的手下,“又出了什么事么。”
“在围剿蛮夷中皇上屡立战功,林将军问是否还要继续打压对方。”
“让林卿继续找个由头将弘溟罚去……”提到这个,弘宇停下来,抬手,“算了,这事让林卿别管了,弘溟能走到哪一步就看他自己的本事了。”
弘宇既希望弘溟能成长到独当一面的地步,待对方稍微成绩又忍不住出手打压,这般矛盾,归根结底,还是长得太像了,那张肖像弘付的脸,看着就让人不由觉得窝火。
果然他还是不适合教人。
“让人将这些桃树砍了吧,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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