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出一个字,盛家行就会恼羞成怒地把他赶下车。
车开到半路就下起了倾盆大雨,好像要把整个城市都要淹没在水里。于帆非常得意地想:没关系你下吧下吧,我已经在诺亚方舟上了。
其实,于帆笑得太早了。他肯定没有读过圣经故事,他应该知道,诺亚方舟所到的新世界是一片荒芜的。或者,他应该早点认识一个两个盛家行的朋友,比如俞舒彦,按俞舒彦的修养肯定不会介意告诉他盛家行的住处有多么得恐怖,他肯定还会告诉他,如果让他选择,他宁愿睡他于帆的狗窝也不愿睡盛家行的高级住宅。
其实盛家行的洁癖还没严重到不让人进屋的地步,也不会你坐一下他的沙发他赶紧拿消毒水去喷。不过,他的住处非常非常干净,干净到一点人味都没有,说严重点,就跟没有生命迹象似的。正常的人,如俞舒彦,不愿在他那里过夜就成了情理之中的事。
当于帆小心翼翼地踏进大门一步,就自卑地想退出来,然后想去医院把自己从上到下给消毒了一遍。
怪不得盛家行也老是没有人味似的,住的地方跟个停尸房似的,有人味才怪。
盛家行说:“把外套挂在那里,一个星期后不管有没有找到住处都给我滚。我可以进你房间,但你不能进我的卧室,也不许进我的书房,垃圾不许在房间里放过超出一天的时间,衣服不许乱扔,浴室我用了你再用,用了之后记得消毒,还有,不许在浴室里洗衣服,小区里有洗衣店。晚上十点以前必须回来,因为晚了我不会开门。”
“那我岂不是一点人权也没有。”
“要人权你可以去睡天桥底下。”
“开个玩笑。”于帆马上讨好。
“客房没有空调,可能有点冷。”盛家行说,“等一下整理东西的时候声音小一点。”
“知道,不会吵到隔壁的。”于帆说。他还以为这里隔音效果很好。
“你在这里杀人分尸隔壁也不会听到,但你会吵到我。”盛家行说,“还有,你别以为我会让你白住,你要帮我打扫客厅,厨房,餐厅,直到我认为干净为止。”
“那是一种……什么程度?”于帆点头哈腰,谄媚地问。
“我满意的程度。”
于帆一屁股坐在地板上。盛家行的地板比他以前的床还要来得干净,用以前网络写手的一句话“干净到汤倒下去都可以趴下去喝。”那间客房以前也就是摆摆样子的,估计从来没有留宿过什么人,只有一张大床,一张单人沙发。隔出的连地大衣橱挂着一排整齐木制衣架。于帆摸着橱门奸诈地笑,以后他就靠这里瞒天过海了。
盛家行太不懂生活随性的重要了,他应该去体会一下坐在床上吃饼干喝啤酒看杂志的乐趣,而不是勒令他不许在卧室吃东西。偷偷把一打六听装的啤酒藏进衣橱,不放心地又盖上几件衣服。
盛家行还不许他洗澡的时候唱歌,刷牙的时候含着牙刷说话。
于帆一大早就起来很殷勤地擦玻璃,先用湿毛巾擦一遍再用干毛巾擦一遍。盛家行坐在沙发上专注地看报纸,当然,报纸还是于帆自告奋勇地去信箱取过来的。委屈地看看盛家行,于帆拿着两条毛巾在一小块地方来来去去蹭了十几遍。
“上班时我可不可搭一下顺风车?”
“自己去坐公车,小区正门右转五百米。”
于帆狗腿地挨过来:“那么,盛先生,我做饭给你吃吧。”
“你会做饭?”盛家行终于放下报纸,怀疑地问。
“啊……是。”于帆干笑几声,“还不错,反正比你行。”
盛家行看着他,点头同意。“好啊。”
于帆顿时感到一道闪电在他眼前劈过。
“撒谎的人总是会受到惩罚的。于帆瞪着手中的一本《家常菜5o例》,简直生不如死。坐在他旁边的女同事颜美凑过来,阴森森地说:“于帆,你不想混了了,居然弄了本菜谱在办公室里研究。”
“素炒地三鲜怎么没有海鲜啊?”于帆赶紧低下头向她虚心求教。
“猪,你没见是素炒吗?有海鲜还怎么素炒。”颜大美女训斥,估摸着他们老板会应该回不来,把椅子搬到他旁边坐下。
于帆看了看材料,发言:“就是炒茄子土豆什么啊。”
颜大美女马上纠正:“是炒新鲜的茄子土豆,不然,会写上一个‘鲜’字吗?”
于帆恍然大悟,深觉言之有理。丝毫没发觉身边这个充内行的根本是个十指不沾杨的主。
“于帆,你恋爱了?”
于帆一听,傻笑一声,脸上神采飞扬。他不但恋爱了,而且还同居了,虽然恋爱是他一头子热,同居不过住同一屋檐下。不过,近水楼台总会先得月,水到渠成不过是一个时间问题啊。
颜大美女看他色迷迷、想入非非的表情,一阵厌恶,哼了一声,又把椅子给搬了回去,再也不搭理他了。
于帆把腿架在办公桌上,用手垫着头,幻想一番共进晚餐时的温馨场面:盛家行尝了他的菜,点了点头,脸上流露出几分赞许,然后奖励地吻了一下他的唇……于帆嘿嘿地笑,忙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唇。那边实在看不下去的颜美一笔杆子砸他脑袋上。骂,就这点出息,死sè_láng。
于帆揉揉自己的头,把脚从办桌上放下来。小声说:“又没非礼你。”
“说什么呢?”颜美厉声喝问。
“哈哈……我说我自己sè_láng,我sè_l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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