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与娄烨的交谈,沉默听他提及此行的目的,直至最后提到自己他都一直隐藏着自己的存在。
娄琛尽量不让自己的表现太过显眼引起二皇子的注意,但也同时在默默观察对方,不漏过任何举动。
旧日重现,同样的话上辈子他早已在千百次的回忆中牢记于心,但如今虽然还是那一套说辞,还是那样的表情,还是那样的目的,重生一次看着心境却不再如当初那般忐忑与躁动。
看着昂着高傲的小头颅,面前努力维持皇子威严与气度的半大孩童,娄琛思绪万千。
这一瞬间他脑中闪过了很多画面,但印象最深的却不是登基后“上皇赫赫雷霆主”,不是御驾亲征时“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不是遭逢巨变后“红泪偷垂,满眼春风百事非”,而是年少初遇之际的“岁月静好,那时天真无邪”。
就像现在一样,喜怒哀乐都写在脸上,孩童心性澄澈,掩饰不来也从不伪装。
越是活在黑暗与杀戮中的人越是向往光明,娄琛征伐杀戮多年,见惯生死离别早就练就一副铁石心肠,唯独心间一处仅存的柔软,却一直藏着初时的美好。
娄琛此刻神思有些分散,竟忍不住的想,若是高郁一辈子不会长大,一辈子如现在初见般天真无邪便好了,那样便不会有猜疑,不会有离别,也不会有背弃与背叛。
可惜世事不由人,眼前的孩童终归会成长,然后经历世事的风霜,变得稳重也渐渐失去往日的天真。
思以至此娄琛缓缓低下头,将情绪收回心底,恭敬对着尚且年少无知的皇子,俯首叩拜道:“草民娄琛,参见二皇子殿下。”
许是眼神错开的太突然让高郁有一瞬的错愕,但他很快回过神来:“免礼。”
端着手,微微皱了皱小巧的鼻头,高郁回想了一遍今日出门前皇叔的叮嘱,最后模仿着对方的语气似模似样道:“虎父无犬子,娄将军教导出来的果然不是什么无能鼠辈,也不枉皇叔特意向父皇请的旨。今次准娄氏子孙进京参与执剑选拔,本宫想也正是这个意思。国之栋梁在少年,相信娄家定不会让父皇失望的。”
娄琛自然也明白这些说辞自然不是仅仅八岁的高郁能想得出来的,想来也是靖王千叮咛万嘱咐,高郁才牢记于心。
他微微仰头,眼中波光流转,不再有上一世的惶恐与担忧,只是微微颔首,叩谢道:“多谢二皇子提点,草民定不负圣恩。”
“如此甚好。”高郁点了点头,对娄琛两叔侄的回答甚为满意,不骄不躁果然不愧是皇叔看上的人,“那你们就先等着,一会儿的比武时候好好表现。”
说罢他转身离开,徒留一室错愕与惊诧的看客。
高郁虽然离开了,但他一番话却像是石子投入静湖,激起了阵阵涟漪。
在场人都知道,这番话虽然看起来都是寒暄客套之词,但却意味深远。
每三年一次的“执剑”人选都是,各个世家都盯着,娄琛作为特例极有可能雀屏中选自然成了众矢之的。而这番话的一出众人即使再愚笨也知道,娄家是有后台的,而这个后台不是别人正是高郁口中的皇叔,南梁唯一一位闲散王爷——靖王高哲端。
举贤不避亲,南梁能如此强盛在强敌环伺中立于不败之地,官场的清明也是一大原因。
南梁一向能者居上,即使出生贫苦,只要有机会照样能飞黄腾达,位极人臣。
所以虽然娄家早已成为落魄氏族多年不曾进京不说,更因为当年之事被京中世家望族排斥在外,在场众人也不敢小觑。因为保不齐在这一代就会有能人脱颖而出,重新光耀门楣。
况且,能让王爷另眼相待甚至为他们大开方便之门,定不是什么泛泛之辈。这让入场时就开始计划,如何排挤掉娄琛这个竞争对手的世家子弟们不得不审时度势,重新计划一番。
于是乎原本对娄家叔侄敬而远之各世家贵族短短时间内,态度产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远的开始窃窃私语商讨计划,离他们比较近的世家子弟甚至主动上前攀谈好。
娄琛不喜应酬而且这会儿也轮不到说话,有人攀谈自然有舅舅代为应答,所以他干脆后退一步重新退到了娄烨身侧。
只是与之前刻意弱化自己的存在感不同,娄琛这次没有再避讳,大大方方的接受着一众人眼光各异的打量,而他的视线则一直在不远处那人身上,不炙热不浓烈,却温柔中带着一丝不舍。
至于被他一直注视着的高郁则因为关注他人实在太多,完全没有注意到娄琛视线的存在。此时的他正坐在为皇子们准备的高背椅上开心的吃着点心,无论是离地小幅度的晃荡着的双脚,还是嘴角的微微勾起的弧度,无不彰显主人此刻愉悦的心情。
而实际上,高郁现在的心情也的确称的上美好。
来时皇叔特意找到他,千叮呤万嘱咐让他切要记得当着众人的面把刚才那番话说出来,如今圆满完成任务,高郁自是喜不自胜,嘴角忍不住高高翘起。
他似乎已经看到了江南繁花似锦,闻到了深巷酒香扑鼻,听到了秦淮河畔莺歌绕耳,碰到了苍蔼冰天雪地。
也许是小时候曾在宫外住过好几年的原因,高郁虽然是皇子,回宫之后一直受着皇族最严谨的教育,但他却更爱宫外的人生美景。
可以说,一切不同于皇宫规矩条款的都是他所向往的,一切肆意洒脱的都是他所期盼的。所以这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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