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沉吟良久,秦心逸重又开口,“苏楼主需要多久才可接受在下的委托?”
“一个月。”苏放稳稳道,“一个月后你再来听消息。至于价钱,可容后再议。”
“如此,在下告辞。”拥有绝世美貌的少年冲着屏风及堂中端坐的两位楼主抱了抱拳,转身而行。
“秦公子,本楼主再奉上一句,这一个月内你最好自己多加提防,绝心谷很可能会找上你。”
“多谢苏楼主提醒。”秦心逸身形微微一顿,头也不回地绝裾而去。
“大哥。”厅外忽地迈进一人,静静而立,“我已经查过有关近二十年四起灭门血案的资料。”
“怎么样?”
“这个……”
“小俞,你就别卖关子了。”宁芷儿催促道,“不要每次说话都吞吞吐吐的行不行?”
“这个不叫‘吞吞吐吐’,”面如冠玉、温文尔雅的青年淡淡道,“这叫‘慢条斯理、井然有序’。”此人正是朝暮楼中另一甚少露面的人——四楼主“铁口寒心”俞骏飞。据说此人机智百变,非但精通奇门遁甲,占卜之术更是精准无比,每次出手杀人均将时间、地点、气候、方位拿捏得十分准确,一击必中。
“随便你怎么说,”宁芷儿挑眉,“我只想知道这一次引月派的灭门惨案是不是跟以前那几宗有所关连?”
“一模一样。”俞骏飞缓缓道来,“二十年前河北‘金刀门’、十六年前洛阳王家、七年前湖南‘忠义堂’,包括这一次的扬州‘引月派’均是为同一组织所灭,用的杀人手法也是与前几次毫无二致。”
“这就有趣了,”莫敢双眸炯亮,“前几次凶手行凶干净俐落,每次都是先杀后烧,不留一点痕迹。怎么这一次却引出个绝心谷来?”
“而且还独独遗漏了一个人。”宁芷儿笑得别有深意。
“七月十三那天,秦心逸受‘正气剑’罗苍劲之子罗正所邀去了浩然门,是以才能避过此劫。”俞骏飞叙道,“七月十四日晨,‘金口玉言’刘应天在众人面前指绝心谷为幕后黑手,当晚便身中鹤顶红之毒气绝身亡。”
“真巧啊。”莫敢喃喃道。
“的确很巧。”苏放自屏风后面悠悠转出,施施然地在莫、宁二人对面坐了下来,顺便也示意俞骏飞落座。“小俞,事发之后绝心谷那边有何动静?”
“没有动静。到目前为止,绝心谷尚未有任何表示。”
“按兵不动,静观其变吗?”宁芷儿蹙眉,“绝心谷也未免太沉得住气了吧?”
“你放心,”苏放笑道,“发生了这种事,他们绝不会坐以待毙的。”
——因为此事非同小可。揽下了这件事,就等于承认了金刀门、王家、忠义堂上千口的血案尽是其所为。当时此三家无论男女老幼、仆从婢女,会武功的、不会武功的均被杀得干干净净、鸡犬不留,然后再一把火烧个尸骨无存、灰飞湮灭。行事如此毒辣,连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弱妇孺都不放过,早已引起了武林的公愤——雷玉那么聪明机巧的人是不会不明白其中道理的。
“浩然门那边又如何?”莫敢侧头望着俞骏飞。
“有许多白道名宿均已赶至浩然门,准备请出罗苍劲罗老爷子主持公道,一起前去绝心谷降妖伏魔。”
“哼,”宁芷儿冷笑,“绝心谷若那么容易对付,又怎配跟咱们朝暮楼齐名?我看这些人是急着前去投胎吧?”
“其他人不足为惧,”莫敢挑眉,“不过罗苍劲此人不但剑法卓绝,而且老谋深算……”
“雷玉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除了下毒,他的暗器功夫亦出神入化,另外……就连他的长相也是个谜,”宁芷儿思来想去,“真不知会鹿死谁手?”
“看来平静的江湖马上就要掀起大浪了。”苏放伸了一个懒腰,慢慢起身,“我要走了,你们就按计划行事,好好睁大眼睛做个看戏的渔翁吧。不过,可不要让自己也掉进了河里。”
“是。”
“我知道了,大哥。”
“大哥,”在苏放即将迈出大门的那一刻,俞骏飞忽然道,“我昨日替你占了一卦。”
“哦?”苏放倏然驻足,“说来听听。”
“红鸾星动,不日将遇上终身相伴之人。”
“真的?!”发出惊呼的并非苏放本人,而是站在一旁侧耳细听的宁芷儿。“太好了!”
“恭喜大哥。”莫敢已抢着连连道喜。
就连苏放也好奇地问:“她……是个怎么样的人?你能不能说得详尽一些?”
“是个……很奇特的……女人。”俞骏飞脸上表情僵硬、十分古怪,“大哥……你多保重。”说完这句话后,他立刻转身迅速消失,看样子仿佛正在竭力地忍耐着什么似的。
厅中三人面面相观,不解其意。直到走出朝暮楼,踏上官道,苏放仍有一种挥之不去的头皮发麻的感觉。
第一章
古道西风。
远处不见小桥流水,近处亦无炊烟人家,倒是有不少来住马匹扬起的尘土飞腾于空中。
一阵清脆的兵刃交接之声从道路附近的密林深处传出。一个白衣胜雪,十七、八岁,手持长剑的少年正被四个拿着大刀的彪形大汉团团围住。少年虽然身处下风、神情狼狈,却仍掩不住一身的绝世风貌。
“我说,秦家小子,”其中一个首领模样的大汉乜目瞅着少年,涎着脸调笑道,“以前有你老爹在替你撑腰,咱们‘长江四侠’才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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