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天音甫一进门就看见一位白底紫衫卷云纹的青年男子面带笑意朝着剑卿走了过来。这男子面容俊美精致,一双桃花眼微微上扬,皮肤雪白细腻,身段极好,竟是比女子还要妩媚三分。但偏偏举止动作没有半分女气,倒是混杂出一种特殊的韵致来。
此人便是瑾花楼的楼主蔺贤了。
他看见雪授衣带着南天音进门便迎了上去,笑道:“这不是剑卿吗?”
“蔺楼主,许久未见,瑾花楼的生意还是一如既往的好。”
蔺贤笑容恰到好处,眼尾上挑,虽是男子,却别有一番妖媚风情:“仍是要多谢剑卿出手相助,若非如此,我这瑾花楼早就开不下去了。”
雪授衣笑了笑,没有再寒暄下去了,而是开门见山地问:“不知凤君在何处?”
蔺贤抿唇:“二楼雅间之内。”
“多谢楼主告知,天音,走吧。”
“嗯。”
蔺贤这才注意到雪授衣身后站着的南天音,他看着她,脸上的表情霎时凝固,眼神甚至有些颤抖。
雪授衣见他脸色奇怪:“楼主?”
蔺贤并不回答,只是死死盯着南天音。南天音只好停在原地,疑惑地看了一眼雪授衣。
雪授衣也是摸不着头脑,只得对她轻轻摇头。
“……凌……将军?”蔺贤低声呢喃。
南天音瞳孔一缩!
“不对……”蔺贤浑浑噩噩地扶着额,“凌将军已经死了……”
“你……”
蔺贤表情一变,怒喝道:“你究竟是什么人!竟敢冒充承国公!”
他拿着手中的笛子朝南天音攻过去!南天音一惊,连忙侧身躲过,眨眼之间,已经和蔺贤过了好几招!
雪授衣见他蓦然对南天音发动攻击,心下不解又焦急,连忙说:“楼主这是何意!还不快住手!”
蔺贤充耳不闻,他沉着脸,眼中尽是杀意:“承国公已经为国捐躯了,你们这些该死的贼人还想如何!”
南天音闻言皱起眉头,连忙解释道:“你误会了!”
她还想说些什么,但无奈现在的蔺贤已经听不进任何话了,只管一味地进攻。
南天音顾忌他与雪授衣相识,又是这瑾花楼的楼主,不好真的下狠手,一时间被逼的节节败退!
“蔺贤,够了!”
突然楼上传来一道冷漠的男声,奇怪的是,原本激动不已、听不进任何人劝告的蔺贤竟然身体一僵,咬着牙收手了!
南天音捂着被他打伤的手臂抬头看向二楼:只见一个蓝衫金纹、面容冷淡俊秀、眼神凛冽的高大男子立在栏杆处看着他们下面这出闹剧,面若冰霜。
“堂堂瑾花楼楼主,带头违反规定与客人大打出手,成何体统?”
蔺贤被此人训斥后竟然没有还嘴,半晌,他才恨恨说到:“她竟敢……竟敢冒充凌将军……”
蔺贤咬牙切齿,却宁愿隐忍到混身发抖也不再动手了。
雪授衣面色不善地走过来,她担忧地看了南天音一眼:“天音,你还好吗?”
南天音点点头:“并无大碍。”
“那就好,”雪授衣松了口气,随即转过身去,看向蔺贤的目光有些冷,“若是我早知道楼主不欢迎我的朋友,雪授衣无论如何也不会来讨楼主的晦气!”
“……抱歉……剑卿。”自知理亏的蔺贤有些不自然地别过脸去。
“几个人打打闹闹的,也不嫌吵得慌。”
男子冷冷地看着底下的闹剧现场,唯独在看到雪授衣的时候眼神柔和了些:“还不快带人上来?”
雪授衣点头:“正好,天音就拜托你了,凤君。”
凤君冷哼一声,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中。
他走后,蔺贤依旧看向南天音——虽然没有一开始那么杀气毕露,但也少不了森然审视。
南天音倒是坦然,自她从澜音寺还俗之后一路上没少被当成长姐。毕竟她们姐妹二人乃是一对双生子,但论外貌自是极为相似。
“我不管你是谁,你的脸是巧合还是阴谋……”蔺贤咬着牙,看南天音的目光宛若尖刀,“如果让我发现你想利用这张脸做些什么,我一定会亲手剥下它!”
“蔺贤!”雪授衣不满地喝了一句。
蔺贤勉强定了定神,眼不见心不烦地转过身去:“今日看在剑卿和凤君的面子上我便不多说什么了,姑娘,好自为之吧!”说完他就冷哼一声离开了。
雪授衣皱着眉头:蔺贤从不是这般不知轻重之人。恰恰相反,瑾花楼能做到今天这个规模和他左右逢源、长袖善舞是分不开的。
凌将军……承国公凌十夜么?
雪授衣看了一眼南天音。
南天音虽然大概猜到这个蔺贤多半和自己的姐姐有几分纠葛,但目前她更关心凤君能不能治好凌遥,所以完全没去关注雪授衣探究的眼神。
“我们走吧。”
“嗯。”雪授衣微微一叹,带着她上楼去找凤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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