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吩咐的小米子赶忙殷勤的把他带到了含英殿去。
一入前殿,就看到那天带他去梅林的小太监满脸笑意地凑了上来,“三公子安。”
“哟,许听事,你到这儿来了?”
“托三公子的福,七殿下看奴不算榆木疙瘩,就把奴调到身边使唤了。殿下正在梳头呢,您先入内殿去等吧,那儿暖和。”
破虏有点迟疑,上辈子的经历让他一直保留着尊重别人隐私的习惯,“殿下正在梳头,我去了……”
“无妨无妨,自打得知您要给殿下当伴读,殿下这几日天天都盼着您来呢。说句不恭敬的话,今儿一大早,殿下就问了无数次您何时过来,这脖子生生都等长了两寸呢。”说话间,许听事已经带着破虏进入了内殿。
一看到破虏进来,姬隐就激动的想要站起来,结果被宫人手里的梳子扯到了头发。宫人吓的赶忙跪下请罪,他看也没看就摆手示意她起来,“起吧,不怪你。嘶……破虏,你来啦?”
破虏看他这副模样,想起了自己曾经捡到过的一只小狼犬,每次他从校场练武归来,那只小狗就像姬隐现在这样,水汪汪的大眼睛发着光似得想要凑到他身边来。
他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姬隐的脸蛋,“坐好,先把头发梳了。”
“嗯嗯。”姬隐赶忙坐端正,听话的不得了,可那一双眼睛还是直溜溜的往破虏身上扑。
破虏被他这个样子逗乐了,笑问:“长平看到我就这么开心啊?”
姬隐听到长平二字,心中冷笑一声,可面上却十分纯良可爱,“嗯。”
这一声软哒哒的小奶音瞬间煞到了破虏这个幼崽控,他忍不住放声大笑,两手在姬隐脸上摸来捏去的,“长平好乖哟,怎么这么可爱。”
这边宫人刚为姬隐梳好头,他就蹦到了破虏的怀里,“你们下去吧,我要和破虏说说话。”
宫人们应声离开,破虏这才发现怀里的小身躯一直在微微颤|抖,抓着他胸口衣服的那双小手都开始泛白发青了。
“怎么了?长平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破虏赶忙连声问道。
姬隐无声嗤笑半晌,才抬起头,用一双雾蒙蒙的眼睛看着眼前这个俊朗的少年,“我……我怕。”
“你怕什么?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你告诉我,我来想办法。”
“昨日三哥来我这儿,不但砸了好多东西,走的时候还说不会放过我的,我怕他……”
破虏忍不住皱起眉头,姬暄这是有狂犬病吧,怎么就盯着长平一个人咬?
“别怕,你有我呢。他要是敢动手,我就揍的他屁滚尿流。”
蠢!
姬隐简直有些无奈了,这个人迟钝心软,引他上钩的时候确实很好用,可有时候根本听不懂人的言下之意,也是够让他心塞的。
“可……可……我听说教习骑射的是三哥的娘舅,他会不会让教师为难我们啊?”最后两个字微微加重了音量。
“没事儿,我骑射练的可好了,到时候我带着你,他想找麻烦也没法找啊。”
看着破虏这种有他在,万事无忧的模样,姬隐恨不得一脚踹飞他。
若不是上辈子和太子斗智斗勇磨练出来了,他此刻绝对无法维持无辜又恐惧的表情,“可皇父曾经下旨,说教师们若要管教皇子无需上报,他们手里有御赐的金尺,可以直接惩戒皇子的。我许听事跟我说,曾经六哥就不小心惹到了三哥,三哥不方便动六哥,就让余教习打了六哥的伴读,几十金尺下去,那伴读就被打废了,至今都站不起来呢,若是……”
破虏一想,确实是这样,那孩子当时还跟他分享过抓知了的心得,一张圆圆的苹果脸,看上去可爱讨喜极了,他不能想象居然能有人下狠手把这样一个孩子打成残废。
当时就为这事儿,他跟姬暄吵过一架,差点动手。两人也就是为这事,从互看不顺眼变成了死敌。
他看了一眼害怕的脸色都微微发青的姬隐,心中冒出一个主意:“哎,那我们可以去找多寿啊,他脾气好,肯定会喜欢你的。有了他的庇佑,谁都不敢动你!”
姬康绝对是大杀|器啊,自己跟六皇子打架,把人打的鼻青脸肿,婉嫔带着儿子去皇帝那儿是又哭又跪的。结果呢,多寿去随便说了几句好话,这事儿就过去了,皇帝还嘉奖了自己呢。
这位表哥绝对是大舅的肉中肉骨中骨,有他护着,哪怕姬暄狗胆包天敢动手,那位余教习也不敢胡来的。
听到多寿二字,姬隐总算是舒了一口气。
这个榆木疙瘩终于说到点子上了。
他有点庆幸,又有点屈辱。
现如今他真是要什么没什么的皇子,又得罪了姬暄,若不想法子搭上姬康这条线,得到他的庇护,被姬暄一力降十会直接找人打废了他,都是很可能的。
哪怕他再智计百出,对上姬暄这个喜怒无常的夯货,也是没法子应对的。
而他很清楚,他之所以能起来,无非是皇帝拿他当警告太子的工具而已,若他真的被姬暄废了,皇帝也不会有什么想法,顶多对姬暄小施惩戒罢了。
他可不想折在开头,所幸钟破虏这家伙还没有蠢到家。
姬隐放松下来,在破虏的怀里亲昵的蹭了蹭,“幸好有你。破虏,你一定是佛祖派来救我的,若不是你,我现在怕是就饿死在冷宫里了。”
钟破虏,想来姬康一定是愿意为了你而庇护我的吧?他可是爱慕了你一辈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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