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抑不住胃里一阵翻滚的恶心,他弯下腰,抓住洗手台的边缘难受地大吐特吐,几乎要把味道难闻的酸水从胃里全部掏空。
揉了揉胸口,他扭开水龙头,用冰冰凉凉的冷水抹嘴洗脸,确定自己的脸色看起来不怎么偏白吓人,才走出洗手间。
闻到一阵喧嚷吵杂的声音,在宽敞的走廊上响亮地回荡着,白子语意外地望着前方惹来注目的一群人,似乎有两人在争执,其余的都在劝阻拉扯。
在这种宁静的地方,见证婚礼的场合,客人怎能肆无忌惮地闹情绪呢?
他一步步地走近,感觉到气氛骤然升温,空气仿佛由着不可遏止的怒火感染,夹杂一股令人烦心的热气。
那两张成熟的脸容逐渐收入眼底,带着愠色的声音同时传进了耳边,白子语脸色一白,整颗心不由自主地颤了颤。
胸口又是一阵闷气,堵住了心头柔软的深处,令人毫不舒畅。他只能握紧双手,加快脚步,焦急地迈出大步,接着慌忙地伸手,拉住了其中一人的胳膊——
那是萧澜的。
“这是怎么回事?”
白子语懊恼地问,迎上萧澜愤怒的眼神,不明白他怎会只顾及一时的气愤和难以忍耐,爆发出怒火,就像孩子一样无礼地争吵起来……
“没事。”
萧澜瞥一眼突然冲出来的白子语,眸色闪了闪,却刻意逃开他带着恼意的目光,双眼直勾勾地瞪视着站在面前的男人,夹带几丝难掩的愤恨,“我没有做错。”
本来再次挥拳的手,却因为白子语的出现而剎时收回来。
“澜!”白子语一脸急切,摸不着他为何会在这里耍脾气,只知道他不愿意交代刚才冲动地做过了什么,也不愿意认错和反省。
“你怎能这样说!”即使这是雷漠悠的婚礼,白子语不能让失礼的萧澜把鲁莽的举动就此蒙混过去,更不能让他深深地认为,说那些不负责任的疯话是合情合理的……
“他怎么会受伤?”白子语忽然狠下心头,责难似的质问,用手指向自己背后的人,可是眼睛依然直直地看着萧澜,声音微抖,“是你打的?你在这种地方当众打人?”
“子语哥。”强硬的萧澜没有响应,只是低气而绝望地唤了一声,白子语一怔,听到他说:“你这样紧张他,他之前怎么对你,难道你忘了么?”
白子语摇头,又道:“打人是你不对。”
萧澜有点自嘲地动了动嘴角,“他对你这样重要,何不跟他和好,然后让他再一次将你重重地伤害?”
长这么大,萧澜第一次惊觉自己竟会如此失败。
白子语使劲地抓着萧澜比他有力的胳膊,却发现自己的一只手有些颤栗,如同此时几乎要崩裂的心头。
他深吸口气,道:“澜,对季先生道歉吧。”
“不。”萧澜眼神微变,怒冲冲地甩开他的手,拒绝了低声的要求,然后无所顾忌地推开他,越过围观的客人,疾步往教堂的外面走去。
白子语向后踉跄一步,被白天风急忙扶住了,“哥…萧澜他……”
看着白天风欲言又止的样子,白子语忽然稍稍压低了声线,语带忧愁,“回家后才说吧…现在追究下去也没有用。”
他不愿意站在季凌夜的面前示弱,也没心情继续探讨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白子语抬起头,看到季凌夜俊美的侧脸已经红肿起来,嘴边有干涸的血迹,可见萧澜的拳头没有一星半点的保留,劲力十足。
季凌夜竟会闪躲不及,被狠狠地打中了……
与季凌夜四目相对,让白子语很不自在。
被晾在旁边的沈清霖识趣地别过脸,白天风看了几回教堂的门口,萧澜消失的踪影竟没有折返回来。
由于心里满满的担忧,他握了握白子语垂下来的手,抛下一句低语后便匆匆跑了出去。
“对不起,澜是冲动了些,我代替他向你道歉。”
剎那的失神后,白子语平静地说,话语中夹杂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清霖,你先到外面去——”
“…我知道了。”
婚礼的仪式准备开始,站在台阶上的牧师慢慢地道出说辞,本来站在走廊上的客人都纷纷坐到整齐排列的长椅上。
这时,围绕白子语和季凌夜的气氛,好像从来没有如此沉闷过。
“你和他过得挺好吧。”
季凌夜眯起双眼,似有不甘,黑眸里亦深亦浅地闪烁,冷冷的嘲讽随之突兀地响起。
白子语笑了下,倒没有加以反驳,萧澜和天风总是陪着他,日子确实是过得不错……
“你们住在一起?”
季凌夜蹙眉,厉声地问,冷厉的声韵似乎比平常的更低更沉。
白子语分不清他是不是在心里酝酿着一股气恼的情绪,幅度细微地点一下头,退后了两步。
“悠的婚礼已经开始了,我出去看看。”
他不知道,他退缩的表现给季凌夜带来了多大的冲击。
动作远比思考的快,季凌夜反应过来时,已经从后拉住了他的手,低吼道﹕“你相信萧澜?”
白子语怔怔的,季凌夜的力度很大,很强势,让他一时间有点恍惚无措。
季凌夜一双深黑的眸子紧锁住他的背影,好笑地沉道﹕“你怕接近我,又会被我伤害?白子语,我还会伤害你么?是你变得怯懦,还是你想不通我们的状况!?”
白子语一窒,“是你想不通状况,季先生,我不怕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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