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兄,你我兄弟难得见此面,莫要伤了和气。”
与黄药师对碰一掌后,欧阳锋开口要对方止步。天下武功,若要与黄药师比肩者寥寥可数,今日换成别人在他面前耍弄话头早已毙掌于他之下,欧岩峰到底是个不好对付的。也因这点,黄药师停步下来,横眼竖目待要看他又出何种把戏。
欧阳锋笑道:“我知是自己失礼说了些话惹恼了药兄,不过药兄合该去找传话之人,而非同我置气。”
黄药师道:“胡言乱语之人不在眼前,可敢当着我面胡言乱语的西毒欧阳锋却近在咫尺。”
“怎地不在眼前?全真的小道士药师兄身边不就有一个?说到底,还是药师兄不信我罢了。或是说,全真教身为正派正宗于武林威势甚大,究竟要让个几分。”
欧阳锋说话机锋显要,囊括多意。既暗指了黄药师惧怕全真威势,又说他与全真正派道士一起同行实为迎合正派,同时激他是不敢信自己所言。欧阳锋此番说自有缘故,他是早已得了王府消息知道全真七子中的掌教马钰不知因了何事正要到这小镇,另外他那几个在外的师兄弟也都有齐聚到江南的迹象。全真七子皆是王重阳的徒弟,顶多是欧阳锋的小辈,他自然不放眼中。只是,后来听闻黄药师也在这处,自然便往马钰要找黄药师要人和真经的方面去想。周伯通欧阳锋是无所谓,九阴真经他则势在必得。
其实,午时与对方共饭时欧阳锋已然使了诡计,现下眼见黄药师与自己对峙良久却毫无中毒迹象,先前故意招惹了郭靖他们,欲要探个虚实的欧阳克也同他表明黄药师似是无异,欧阳锋不免有了别的计量。
一计不成,心生二计,欧阳锋不但用毒颇精妙,心思亦算得上是常人难以匹敌的细致,十分诡计多端。他想着若是能够激得黄药师在马钰到前杀了尹志平,那幺就是再添了双方仇怨。黄药师又是个孤僻自傲秉性,冤家易结,这一桩事二桩事的上来全真与黄药师难免斗得你来我往。届时,黄药师固然武功卓绝高强,但全真到底为武林正派,登高一呼便是群雄站起的势力,那群武林正派合起来黄药师怎幺也会落得个寡不敌众,他在华山上便是少了个麻烦的对手不止,天下至绝的九阴真经亦能归为己有。何乐而不为乎。
黄药师明知道欧阳锋是在激怒他,不过一时候未明白欧阳锋如此针对全真,且力图令自己与全真结仇是为何故,疑这欧阳锋怕是做了对不起全真的事,叫全真要联合些正派讨伐于他,如今却是要拿自己去为他堵打手。只是,按常理说纵然全真有些威势,可江湖上所谓正派杂鱼杂虾是不少,乌合之众哪里能在眼中。
“全真教怎地?我黄药师还怕全真派不成。”黄药师故意不揭穿欧阳锋,欲看他再如何兜圈。
谁料欧阳锋原先那都是铺陈,既然流言一事激不动黄药师,便有一事就不可不叫黄药师生怒。
“药兄的弟子梅超风如今正落在全真手里,对于周伯通行迹我是不想多加揣测,只是全真似乎正预备着将他拿来与周伯通交换,想来他们是以为自己的师叔在药兄手上的。”
欧阳锋此话一出,黄药师不禁睁大了双目。他算算日子,自忖与梅超风分别得不算太久,可欧阳锋绕个大圈想必不至为了说胡话欺骗自己。
“这话当真?”
“药兄未免太不了解兄弟为人,在下欧阳锋虽不济,但不至有失风范专说些谎话欺骗药兄你。流言那事是全真派所传出不假,梅超风被他们抓了也是真。”
黄药师仍有些疑处,细细观他,见欧阳锋嘴角含笑显是幸灾乐祸,这一来倒应该是真的了。
良久后,只听得噼啪一声大响,原来是黄药师顺手抓了身旁板桌,怒气下发了内力抓碎了桌子一角。那木屑碎碎,掉了一地。
“药兄莫太动气,那群人是太不识抬举,以为全真还是有他们师傅撑腰的时候罢了。”
黄药师不言,他素来迁怒,欧阳锋防备着他气聚丹田,预备他一动手便再接几招。说来是巧,欧阳锋诡计成与不际之计黄蓉的声音恰好到了。
黄蓉声似铜铃,清脆悦耳,但听得他在屋外喊着:“爹,快些出来吧,孩儿就要被欧阳克杀死了!”
黄药师顿时脸现惊喜,也不顾欧阳锋了,直身飞出拍开大门就出了屋,而他的儿子黄蓉与郭靖,另加个才被提到过的尹志平正在对阵欧阳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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