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担心,我很快就回来。”
“我……我,”向未来嗫嚅着,抬起头,盯住那张饱经战火的脸,风雨把皮肤磨得粗糙,烈日将肤色晒得赤黑,唯有那双眼深邃又干净,他把“担心”咽了回去,鼻子却蓦地酸了,“我做好你爱吃的,等你回来。”
“好,”军人笑了,这所临时避居的屋子里,已经只剩下丁点的口粮,他们心知肚明,“我们未来,长大了。”
民族的危亡在引路,敌人的刺刀抵在身后。那个傍晚,军人的背影随同远去的驴子,一道消弭在黄昏的鸦声里,从此一去不回。
直到那手掌的余温也消散了,向未来才蹲**,把头埋在了膝上。
“哭戏,不错。”陆月浓想了想,这么说。
江倚槐等了半天,就等来一句调侃,外带这样一句干巴巴的评价,很不甘心:“还有吗?问题呢?”
“没有,我觉得挺好的,”陆月浓到底不是专业的,自然只会主观判断好不好,看着过不过关,“你怎么不问问专业的?”
“当然给我老师看了……”江倚槐颇为滞后地把攥着的冷饮木奉丢了,才转回来解释道,“不过给你看,说不定有新的视角。”
“没有了,”陆月浓指着某一个时间点,坦白道,“挺好的,尤其是这段。”
江倚槐对着陆月浓那“坦诚”的眼神看了会,将信将疑道:“我总觉得你就是想看我哭……”
陆月浓意味不明地笑笑:“你又不经常哭。”
“那是,”江倚槐应和完,又觉得被下套了,赶忙纠正,“等等等等,除了这个片子,我好像没在你面前哭过吧?”
陆月浓的眼神里闪过一丝讶异:“你还偷着哭?”
“……”意识到被玩弄了的江倚槐终于不说话了。
————
手机一震,陆月浓翻出来,看到是一个陌生号码。
——最晚期限后天中午。江东路12号。
陆月浓皱了眉,江倚槐便要凑过来:“出什么事了吗?”
“没什么,发错了,”陆月浓收起手机,叹了口气,转移话题,“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暑假不做别的,偏要往网吧跑。”
江倚槐顿了顿,说:“可能闲得慌?”
陆月浓微微挑眉:“是谁因为太忙,经常不能回校?”
“那就……”江倚槐脑筋转得飞快,“你可以理解为偶尔的‘不务正业’,反正次数不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嘛。”
陆月浓沉默不语了一会,说:“下次我不会放你进来了。”
“真的假的……”江倚槐心有不甘,不过对上陆月浓那平淡无波的眼神,就知道是真的了,他思量片刻,释然道,“没事,明年我就成年了。”
“……”他到底对网吧有什么不可描述的执念,这回轮到陆月浓沉默了。
沿着马路走了很长一段,已经接近陆月浓的家了。陆月浓家所在的小区是一片旧式楼房攒聚起的居民区,没有门卫,甚至没有围栏,直接从街道就可以穿进去。
离大马路越远,楼间的小路便越黑,没想到在顺城这样的城市里,居然还有要借着月色看事物轮廓的地方。
视觉迷糊,别的感官便敏锐起来。夜里的风去了燥热,温凉温凉的,吹拂在脸上,这风里,好像还带了些cao木的气息。
四周cao丛里,不时闻见几声幽幽的蛙鸣,江倚槐恍惚觉得像是走在郊区的丛林里,他边走边环顾:“这一段好黑。”
“路灯上礼拜坏了,”刚过去的一学期,天开眼地有了一次春游,去的恰是顺城边上的游乐园,玩鬼屋的时候江倚槐好像没有表现出恐惧,陆月浓回忆了片刻,才不确定地问,“你怕黑吗?”
“怎么可能。”江倚槐一愣,没想到陆月浓会这么说,于是理所应当地伸出了手,把陆月浓拉住了,“我是怕你看不清,会摔倒。”
陆月浓有点凉的手感知到了温度,他在黑暗里偏过头,盯着了江倚槐的手看了很久,但江倚槐只顾着往前走,没有发觉。
“是吗……”陆月浓亦步亦趋地跟着他,胸腔里好像灌注了一瓶烈酒,不住灼烧着,他被烧得嗓子有点哑,只能干巴巴地说明事实,“这地方我可是走了很多年了。”
被陆月浓一提醒,江倚槐才想起这是陆月浓的地盘,对方怎么可能不熟悉呢?还有……他慌乱地松开手,一拍脑袋:“完了,我是不是在乱走?”
“不算吧,”陆月浓被江倚槐这后知后觉的反射 神经逗笑了,他收回那只被握过的手,轻轻按抚微烫的掌心,“这边也能绕过去,多了的算是散步。”
“……好。”江倚槐当然明白这是陆月浓委婉的说法,便退回来,乖乖跟在他后面。
没多久,他们已走到了一栋楼前。这楼刷着白漆,底楼贴满了各色各样的广告传单,外观上和方才走来所看到的别的楼无甚区别,门口的花坛里,原先的cao植被居民尽数拔掉,种满了青菜和葱。
“到了,”陆月浓停在门口,抿出一个浅淡笑意,“谢谢你送我回来。不过这么晚了,就不要再乱走了。”
江倚槐其实很想说,该感谢的是他自己才对,他要感谢陆月浓能默许这一段陪伴。可是,这份感谢好像没什么说出的由头,于是他摆了摆手,故作受用道:“不客气,我也不是小朋友了,回去很快的,你先上去吧。”
“好,”陆月浓小幅地挥了挥手,“路上注意安全。”
防盗铁门打开后,江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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