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我知道的,别担心。”心里对这个人,又改观了一点。
临近饭点,我让厨房准备了两份饭菜,在他面前,每份吃掉了一些,然后问他:“你想要吃哪份?”
他的眼神有些飘忽,轻声说:“我不吃你吃过的东西。”
“好,那我就再做一份。”
“这么多年了,为什么不干脆一点儿呢,结束了我,你也开心。”他偏过头,淡淡地说。
我起身去了厨房,做起了蛋羹,毕竟不常下厨,所以做出来的蛋羹表面并不平滑,叹了口气,又请教阿姨,重新做。
做好了端过去的时候,却发现他坐在那里,在这么长的时间里,似乎动都没有动一下。我坐在床边,舀了一勺,然后凑近他的嘴边,他不张嘴,我把碗放下,一手掰开他的嘴唇。突然,他张开牙齿咬住了我,我趁这个机会,把蛋羹给他灌进了嘴里,可能有一部分水呛到了他的喉咙,他松开牙齿,把东西都呕了出来,干咳。
“你不吃也得吃,懂得这个道理的话就乖乖咽下去。”我威胁道,“你不活着,我能拿到赎金的机会不就没有了。”
他的表情一滞,我又端起碗,喂他。吃完后他才告诉我:“这碗蛋羹没有放盐。”
我悻悻地收着碗,心里有些堵。给他擦了脸,用漱口水漱了漱口之后,我坐到他的身边,拿起遥控板,看起了电视。
“不要离我这么近。”他面无表情地说道。
我把上他的肩膀,问他:“你觉得德国队这次能赢吗?”
“离我远点,否则我就咬舌自尽。”
“咬舌自尽死的概率并不大。”我快速地接道,然后想了想,在他的嘴里塞了一堆糖果。他无语地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早上起来,有些冷,我给他在绑绳外面加了个外套,把他推出去,看阳台上的花,他的注意力没有放在那些花上,看着一棵叶片泛黄,没有开花的茉莉说:“它都快死了。”
“不会的,施点肥就好了。”我说道。
“以前我爸也跟我这么说,然后隔了一段时间就换了一盆茉莉,大概他觉得,世界上的茉莉都长成一个样子吧。”他坐在轮椅上,对我说,“你们要不到多少钱的,我并不是他唯一的儿子,而且,他不喜欢我。”
“没关系,价钱可以再商量。”我的手无力地搭在轮椅上,胡乱地扯着,感觉他的负面情绪顺着轮椅,爬进了我的胸膛里。
☆、电话
我把轮椅放停,解开绷带帮他换药,他的头部伤口周围露出了白色的头皮,看来很难再长出头发了。我用手指轻轻梳理了几下,绑上了新的绷带。
我搬来一个凳子,坐在上面,把他的手掌平放在我的左手上,准备为他剪指甲。他垂着头看着我,眼神清澈。我看他没有挣扎,才开始剪。
“你想让我患上斯德哥尔摩综合症。”
他的声音从我头顶传来,我感觉他在笑,以至于手都有些颤动。
我把他的左手放下,再拿起他的右手,他用力把我的手一把攥住,低下头对我说:“以前发生过什么,我正在经历什么,我都一清二楚。我没有病,病的是你,是你们,你们这一群人都病了,你们会慢慢溃烂、被掏空,唯独我不会。”
感觉到他的脸已经贴到了我的脸颊,我后退了一点,对他说:“松手,先让我把你的右手指甲剪完,不然我把你的手也钳住。”
他松开了我的手,我叹了口气,再度低下头去,这次我没有再看他的眼睛。他的眼睛虹膜颜色浅淡,总会带给人一种清亮的感觉,很具有欺骗性。那种眼神会让人觉得,他确实无比正常,而且还是个腼腆内向、性格温和的人。
“你会剁了这些手指吗?还是你一直看着我的眼睛,其实真正想要的是我的眼球?”寒存继续问我。
我觉得又气又好笑,握着他的手指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你够了啊,你这么说比我把你手指甲捡起来兑水喝还变态你知道吗?”
然后他认真地看了看我为了不弄到地上特意用纸巾垫着的指甲屑:“还是你变态。”
我有些哭笑不得:“好好好,我最变态。”把指甲剪好后,我把他的轮椅转过来,面向窗外,外面是小区的绿化草坪,还有林荫小道和人造池塘,池塘里有两只野鸭子悠闲地浮在上面。我撑着栏杆用力坐了上去,楼下有几个老人在晨练,而我并不清楚接下来该做些什么。
“寒存,我们俩以前本来是朋友的,现在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呢?”我回过头问他,却发现他正抵在我的背后,猛地用头撞了我一下。我诧异无比,来不及反应,只剩一只手死命地攥住栏杆。这里太高了,跌下去必死无疑。
“我只是想一切都快点结束,太煎熬了。整个世界都背离了我,他们都是你的帮凶,我沦为了一只受人摆布的虫子。”寒存突然哭了出来,“求求你去死好不好。”
“不……”我另一只手努力地向上攀,终于也抓住了栏杆,“不,我不想死。寒存,我没想要逼疯你,从来没有。我现在绑你只是害怕你再伤害自己,我以为我对你好一点,你会慢慢地接受我,你会清醒过来,然后知道这一切不过是你的幻想。”
我用力想把身体拖上来,但却力气不足。
“这不是我的幻想,这一切都是真实的。”寒存摇头,从轮椅上站了起来,他身上的绳子,滑落到了地上,一起应声而落的,还有一把刀。他蹲下身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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