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环境嘈杂,瞿彦东拍拍他的手背,解释道:“我去接个电话。”
徐韶珏在他背上推了一把,“你赶紧去吧。纪铎应该马上就到了。”
瞿彦东一走,徐韶珏就起身找了服务员要了杯开胃的果酒。他靠在卡座的高背背后,若无其事地打量着四周来回走动的人影。几步外的舞池延伸段有一对情侣在接吻,昏暗的灯光转了几转,更深的地方便有更多相互依偎的男男女女正在亲热地耳语。这景象倘若换作是一两年前,他徐韶珏恐怕还免不了要有几分无病呻吟的伤感,可放到如今,孤身一人站在这里等人的滋味也变了个彻底,像是比这人群中三五结伴的人更不觉寂寞。
驻唱的小歌手离了台,场上的转盘灯突然变了颜色,越来越多的人涌进舞池扭动摇摆,与陌生人贴身热舞甚至交换亲吻。徐韶珏仿佛在堆叠的人群中看到了某个属于他过去的缩影,颠沛流离惶惶度日,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哐当——”
徐韶珏如梦初醒地转过脸,水族箱落地的声响吸引了大片目光。他下意识地向着那个方向快走了几步,紧接着便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你不要走……等等我好不好……”
周身的空气像是忽然变得有些冷,徐韶珏不由打了一个寒颤。他刚想往后退,身体就被一个温暖的怀抱圈住了。
“怎么了?”
嗅着这个让人安心的味道,徐韶珏很快放松下来,侧过脸半倚靠到他怀里,低声道:“回来啦?”
瞿彦东吻着他的脸颊,说:“那边来电话了,说已经找到了合适的人选,几次沟通也很顺利。”
徐韶珏一怔,“那我们什么时候过去?”
瞿彦东说:“还需要做一些准备,起码再等上半年吧。”
徐韶珏轻轻攥住他左手最末的两根手指,戴在指根的金属圆环带着些许宜人的温度,与他手上的那一枚紧紧挨到了一处。他远远地望着那两个险些错过彼此的人颤抖着相拥的身影,恍惚道:“我们四个……是不是终于可以好好地坐下来吃顿饭了?”
这一次是瞿彦东先开了口,“我爱你。”
他只说了三个字,可徐韶珏却从这三个字里听出了许多。他听到心里有一个声音在唏嘘,感慨这十几载历历在目的点滴沦于回忆中竟也只是一段一瞬而过的光影。
“这如果是一个梦,真的好长。”徐韶珏默了半晌,继续道:“幸好这不是在做梦。”
瞿彦东环住他的腰,贴着他的耳廓缓声道:“我会一直陪着你。”
徐韶珏忍不住笑了。
是啊,这些弯弯绕绕的细枝末节有什么重要的呢?他以后,再也不会是一个人了啊。
番外之少年篇
瞿彦东抬手将烟头碾灭在树干上,刚吐出口中的最后一股烟雾,便有一阵晃动的灯光伴随着脚步声急冲冲地往小树林来了。
身旁蓝色眼睛的男孩一脸惊慌地看着他,小声问:“ve?”
瞿彦东笑了笑,没说话。那阵急促的脚步声很快近了,正当眼前的男孩紧张得瑟瑟发抖的时候,另一个熟悉的声音果不其然地响了起来,截住了意欲进入的来人。
瞿彦东捂着嘴唇极轻地咳嗽了一声,听着徐韶珏讲完了那一口满是胡诌的鬼话。值岗突袭的老师不多时便离开了。瞿彦东从林子里走出来,徐韶珏裹着围巾站在小道上,两手插在大衣的口袋里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道:“都说了最近严打你还跑出来抽烟?”
瞿彦东笑着上前揽住他的肩膀,“谢了。回头请你吃饭。”
徐韶珏说:“你有请我吃饭的这个心挺好,不过我这才从马上摔下来几天,你就不能让我多躺几分钟?”
瞿彦东松了手臂,低头望着他道:“还疼得厉害?”
徐韶珏转身便往宿舍楼的方向走,“就算没摔坏骨头,伤筋动骨怎么也要一百天吧。”
瞿彦东跟着迈开了步子,那个蓝眼睛的男孩立即跟到了他身后。徐韶珏一边走一边慢悠悠地回过了头,“这小孩还真赖上你了?”
瞿彦东没接他的话,只是道:“下周你申请转到我组里试试。”
徐韶珏说:“老师允许我缺课两周。”
“你下周递的申请起码到下下周才有结果。”
徐韶珏的口气不大耐烦,“换个组就有区别了?”
瞿彦东笑道:“不想学了?”
徐韶珏说:“你都没被摔下来过怎么会知道我是什么感觉?”
瞿彦东将外套口袋里的烟盒塞到大衣内侧,“谁告诉你我没被摔过?骑马被摔很正常,摔过几次就有经验了。”
徐韶珏有些不太乐意搭理他。一到宿舍,连声招呼也不打,径自回了房间。
瞿彦东自然没把他不冷不热的态度放在心上。到了下周的活动课,他却已经调过来了,只是摔淤的地方还没好透,被安排在一旁坐着休息。
瞿彦东一脚蹬进马靴,提着头盔走过去笑着抚了把他的头发,“还是来了?”
徐韶珏的眼神在四周打量了一圈,“你的小跟班没转课过来?”
瞿彦东把头盔盖到他脑袋上,也跟着盘腿坐下来,“他也不会骑马,我说了不会教他,他就选他感兴趣的东西去了。”
徐韶珏躲开他意图继续捣乱的动作,笑了笑道:“这么说你把我叫过来是打算教我了?”
瞿彦东一耸肩,摊手道:“取决于你想不想学。我们两个没有语言障碍,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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