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空落落,无依无靠,也能过好一辈子的吧。金泰亨试着双手撑地站起身来。昨天父亲打过来这个月少得可怜的抚养费,刚好可以抵去家里的水电。手头的钱省一省勉强够活。
昨天还有个不知名的俱乐部邀请入赘。只是规模太小,终究看中的是自己的名气而非实力,挨不上国际性赛事。碗池练习进展不大,倒是跳转改善许多。世界滑板比赛地区赛九月份就开始报名了。报名费凑七凑八也倒是足够。前年因为受伤错失这一大好时机,今年绝对不能再错过……
絮絮叨叨,好像思考了很多,却似乎又什么都没过脑。罢了,罢了。荡在清晨无人街头,清醒许多的金泰亨晃晃悠悠,稍一偏头,便看到身后不远处小心翼翼的身影。
跟踪都不知道技巧。金泰亨笑笑,真是个有趣的人。面对百般冷漠,也能犹当不知,自娱自乐,自导自演整出人生。只是何必呢,跟着另一个除了比赛执念什么都不剩的空壳。
看看金泰亨就知道了,百无一用是滑板啊。
所幸家倒是不远。穿一条大街,左拐进一条近三米宽小巷。巷子倒数第二家即是。虽已天亮,巷尾路灯仍坚守岗位;巷口偶尔传来寥寥几声犬吠,到耳边唯余安宁。儿时亲手栽的小梧桐如今翠绿葱郁,枝桠交错搭出无数个安乐窝高枕无忧。这个目睹自己成长二十一年的地方,金泰亨饶是闭眼也能摸回归宿。
他望着巷深的独栋双层小屋,浅浅太息。
“别躲着了,出来吧。”
“……嗨~”被发现的田正国尴尬现身,讪笑着挥手。
“跟着我干嘛?”倒也不想深究,金泰亨双手抱臂,好奇地看他。
“我怕你喝大了路上危险。”也没打算隐瞒的田正国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发,“你长得这么好看。”后半句已是喃喃自语。散进路边尘土给早起的鸟雀啄食个干干净净。
“哦?”抬头望望已近大亮的佛青天空,金泰亨挑挑眉,“我现在很安全,你也看到了。可以回去了吗?”
“来都来了,就叫我进去坐坐嘛。”瘪了嘴装可怜的田正国眼泪汪汪望着金泰亨,再看看近在咫尺的房子,“看在我如此忠心耿耿,生死不离,还誓……”
又是受不了的那双湿漉漉的眼睛。似尘间星子,还似风草清露。
罢了,罢了。甘愿将一切责于酒精冲脑的金泰亨立在门口,一咬牙,恨恨地朝田正国喊,“进来!”
“就知道泰亨你最好了!”获得首肯的田正国欢欢喜喜大步奔来。
“慢着,谁准你叫我名字的。”金泰亨懒洋洋靠墙,抬腿挡门,神情却挑衅,“哪搞来的?”
“嘿嘿嘿,今天你聚会我听见有人这么喊来着。”被拦在门外的田正国稍稍斟酌,“泰亨……哥?”
“算你有眼色。”金泰亨轻哼一声,“记得脱鞋。”
“哇哈哈见到泰亨哥家大作战成功!诶,你一个人住?”诧异门边摆放的只有板鞋和为数不多的几双休闲鞋,田正国伸长脖子四周环望。
装修简洁,内饰极少,地板和家具确是不落灰尘。客厅里一张矮小木几,一台老式电视。白天吃过的拉面锅剩在桌上,连碗筷都是一个人。
“小时候父母离异,就靠着爷爷过。初中爷爷去世了,我和郑……我就自己过。”先进屋换上家居服的金泰亨惯以寻常的口气,拉开冰箱,“汽水还是咖啡?”
“汽水!”抬手接住饮料的田正国啪一声拉开拉环。
大约是没有夜里留守的那盏灯,所以才这么萧瑟。冷气徐徐自罐底升入本就微凉的空气。两个人盘腿坐在地板上,一时间只有汽水泡的细微簌簌。
“一个人住是不是很爽?”
“有时候是。”似是渴极了的金泰亨咕咚咕咚灌下小半瓶矿泉水,“不过有的时候也会感觉挺寂寞。”
“怎么不搬去和父母呢。”田正国注意到墙壁上一张唯有爷爷和金泰亨的合影,复又转头去看金泰亨。
“他们分开后很快都有了各自的新家庭,哪里还有我的位置。何况我也不喜欢和他们住一块,管太多。不如自己一个人,出门回家来去自由。”
不知道金泰亨是不是在故作轻松。田正国竟不敢再偏头看他。只是他想,也许他忽然明白了他曾说的‘习惯单练’是什么意思。
“不要露出怜悯的表情。我没你想的那么可怜。”消灭掉剩下半瓶水的金泰亨半歪脑袋,倒捏瓶口,瞄准敞在门边的垃圾桶。
“太逊了吧。这么近都投不进。”田正国露出嘲笑脸,快速两下喝光汽水,冲金泰亨挑挑眉,“看我的。”
腕部发力,手中的矮罐在空中画出一条饱满的抛物弧,接着嘭一声,完美偏离靶心。
“看来你也好不到哪去。”明显松一口气的金泰亨神色轻松起来,“滑板不行,没想到篮球也不行啊。”
“靠!不可能!”气愤失手的田正国紧拧眉头,一脸不可置信,“我在学校可是百发百中,要来试试看吗?”
嘘,就让他故意投歪以搏他一笑的秘密封进咖啡罐,投身寂静的夜。
“校队的?”金泰亨忽然想起第一次遇到田正国,他那一身火红的篮球服。
“那当然。看灌篮高手吗?泽北荣志,简直爆炸。”
“不怎么喜欢篮球。”金泰亨伸展开腿,身体后倾,一副认真思考的表情,“高中开始就一直在玩滑板,偶尔看看足球。诶真的,仔细想一想,真的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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