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那边的声音低沉下去。似是情绪哽咽,却犹故作轻松道,“现在就好啦,脑缠粉如我也终于要退散了。不过……泰亨…哥,如果有一天我比赛赢了你,你……可不可以答应我一个愿望?”
即使通过万千光纤,金泰亨依然能感到他的小心翼翼。
“这个愿望我现在还没想好,但肯定不会太过分的,我保证。”
“好。”他的回答毫不犹豫。
仿佛很久以前,金泰亨就不再拒绝田正国的一切请求了。
“时间也不早了。那……晚安,泰亨哥。”
以一句问候结束掉这通短暂对话,刻意塑造的笑容垮得像哭一样。已行至巷口的田正国流连许久,终是转身离开。
他随便走进一家蓝调点一杯最烈的酒。
吧台上的清冷女歌手不抬头开口便唱:
l.
r.
作者有话要说: run d:著名黑人说唱乐队 走摇滚说唱风 东海岸代表人物
最后两句歌 (坏家伙)
☆、只是喜欢,无意冒犯
几乎彻夜未眠的金泰亨背靠墙根,眼睁睁任天际由灰变浅,绮丽玫红突破晓晨,渐渐幻化一派温良景象。屋外隔壁大婶一个劲催促小儿子上学的吵嚷,夹杂清洁老人扫帚掠地簌簌,还有日日清晨啁啾迤逦的鸟雀腾翅飞离枝桠的轻振。
这城市的苏醒,于他,再熟悉不过。
“泰亨,泰亨啊。”
有人敲门。右手握拳,单用食指中指无名指三个指节咚咚叩响。
屋内置若罔闻的金泰亨伸一个懒腰,活动几下四肢,仿若又是焕然一新了。只生活在今日瑰红色绵软的云端,永忆不起前夜糟糕梦靥。
“泰亨啊,在家吗?”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富有吸引力。是任何嘈杂都掩盖不了的致命。应声去开门的金泰亨低头将表情埋进尘埃里。
是他。一打开门,胸腔顿时被熟稔的松漆味道携裹。他似乎又长高了。习惯了夜的寒凉,一时间惊觉光线刺眼的金泰亨竭力止住泪腺,状若无事地单手遮在额前,连同此刻心情一起,隐没波澜不惊下。
他的穿着风格较之三年前要美式街头许多。简约黑t,嘻哈中裤;扣一顶棒球帽,胸前挂粗银长链,裤兜依例揣两罐喷漆。几分雅痞,添几分随心所欲。
南加州的阳光名不虚传,才三年便打造出一个皮肤古铜,更加热烈灿烂的郑号锡。
待不及对方开口,远洋归来的郑号锡一下子抱住面前的金泰亨。于是犹如一瞬间被阳光暖洋洋拥抱,干燥而慵懒的触感。炎阳烘炙浓烈漆香,似要将夜里的湿潮尽数驱赶。
“我昨天在你家门口一直等到晚上十点,电话也停机打不通。”紧紧拥人入怀的郑号锡深吸一口气,将语气埋进思念的侧颊,“泰亨你跑到哪里去了,怎么都没在家。”
“练板去了。”不知该推拒还是相拥的金泰亨犹豫再三,讪讪垂手而立。本欲解释的话语转几个弯,最终还是最无关痛痒的一个占了上风。
“还在坚持滑板的我们泰亨真是厉害啊。”郑号锡感慨着,微拉开两人距离,细细打量一遍金泰亨,笑嘻嘻道,“泰亨你好像瘦了点,又没好好吃饭吧。”
“嗯。”为什么他的语气好像彼此之间从未横亘着三年的空白。不明所以的金泰亨点点头,算作默认。
“诶,怎么这么冷漠。你把我四次元的泰亨藏哪去呢?”发现他看向自己的眼里一点都不欢乐,郑号锡半开玩笑地抱着他摇晃。莫名的慌张情绪好像这样也随之被摇晃到九霄云外。
“要进来坐坐吗?”金泰亨顾左右而言他。
“不了,我今天专门来找你回初中学校转转的。”深谙他脾性的郑号锡不再追问,转而又是一张灿烂笑脸,“我昨天在超市碰到教导主任,听他说学校翻新不少呢。”
“嗯,好啊。我也好久没回去看过了。”
轻声应和的金泰亨扬起脸畔,似要看清些什么。只可惜那个人逆光而立,模糊掉真切的眉眼。
两个人一起上的就是附近的社区初中,没什么特别。两三栋教学楼,矮红色屋顶的食堂,不算富丽的礼堂,以及最喜欢的绿茵操场。
“记得以前你老是下午自习时间在这儿练板,然后被巡逻的教导主任抓个正着。”倒着退步跑的郑号锡反戴帽子,活力十足。
“还不是托你的福。要不是你在学校围墙上乱画,主任也不会闲到每天下午在操场上巡视。”也被勾起回忆的金泰亨露出美好微笑,“你溜那么快,结果还是我替你背黑锅。”
“事后我也请你吃拌饭了呢。”微瞪双眼的郑号锡再带风跑回去,“那一次多亏你,要不然一介涂鸦就要被三次记过,开除学籍了。”
涂鸦。滑板大神v。
初迷化,两个人商量着照嘻哈天王那样给自己起的江湖诨名,并且约定好以此名号叱咤腥风血雨;还坚持写在所有教科书扉页,执拗强调私下也必须这么称呼彼此。慢慢地似乎也成了一种习惯。直到后来v爷真的称霸国内滑板世界,金泰亨才恍悟原来真的中二太深。
“好可惜啊,当年的大作都被刷掉了。”两人专程来到操场最偏僻的西南拐角,曾经最心仪的创作基地。
“真是的,这么隐蔽的角落都不放过。”郑号锡皱眉,惋惜之情溢于言表,“我可是构思了整整三天才敢下笔,堪称最满意的作品之一呢!”
“好像一起的签名也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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