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歌声又再一次响起,反反复复虽然只有这两句,却让人觉得不寒而栗。
邹成渝双手指甲狠狠掐入掌心,拼命对自己说,这是梦,是梦,只要醒过来就可以了,但是无论他怎么暗示自己,那张惨白无光的脸还是在距离自己不到一指宽的面前,就那样,沉默着,盯着自己。
那顶红轿子安安静静停放在原地,风吹起轿帘,邹成渝眼角的余光似乎见到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再定睛一看,一件大红色的嫁衣,正正被吊在他面前的树枝上,由上而下的,仿佛有什么东西再透过那红盖头,正看着他。
这一刻,邹成渝终于压抑不住内心的恐惧,疯狂的嘶吼出来——啊!
“松手!在不松手我就把你直接从高架桥上扔下去!”
邹成渝猛地睁开眼,就见到元煦英俊的面孔正恶狠狠的瞪着自己——的双手,因为它们此刻正揪着元煦的衣领死不松开。
元煦皱眉:“你鬼哭狼嚎什么呢,我让你松手,没听见?我数一二三,不放手我就踹你出去了啊,一......三!”
“二......二呢?”感觉自己才从鬼门关走了一圈回来的邹成渝,颤抖着双唇,用快要哭出来的声音一边松手一边控诉道。
元煦不怒反笑:“呵,胆子不小嘛。”见邹成渝缩成一团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啧了一声:“说吧,都看到什么了?”
就在自己身边,居然无声无息的就梦魇了。元煦心里也被勾起了一丝火气,对着邹成渝的语气都不耐起来。
邹成渝下巴埋在拉高的衣领中,摇着头嘟嘟囔囔一阵子,元煦一个字也没听清,颇为不快地伸手一把拽过他:“要么现在一个字不拉的说出来,要么继续做你的噩梦,别让我再说第二遍。”
双眼含泪,前所未有的一阵后怕:“林林子,还有诡异的歌,一张惨白的脸。呜呜还有,还有红嫁衣呜呜呜好可怕,太可怕了!”
“首先,你的语文一定是体育老师教的。下次记得叙述有序,主次分明;其次,男人哭就大声哭,呜呜呜是个什么鬼!最后,那首歌怎么唱的,记住了就念出来给我听。”元煦说完直接松开手,还顺手在他衣领上擦了擦,刚才邹成渝的眼泪落了几滴在他手背上。
邹成渝一脸‘你根本不能理解我内心的恐惧’‘我的内心现在是崩溃的你造吗’然而并没有博得对方一丝一毫的同情,在元煦威胁的挑眉中,颤抖着把脑中记起的歌念了出来——
红盖头,血绣鞋,抬着轿子迎新娘,迎新娘;
红轿子,血嫁衣,抬走新娘入洞房,入洞房。
邹成渝缩了缩脖子,最后补了一句:“月下老,牵红线,三生石上刻终身;千年渡,百共枕,姻缘天定意难违......”
元煦眼眸一暗,脚下瞬间狠狠踩了一脚油门,邹成渝一个不留神再次与玻璃窗来了个亲密接触。
“坐稳,去晚了——”元煦一声冷笑:“就看不成好戏了!”
第6章 特调科03
城东的桂树算的上是淮西市一个显著的地标。
它扎根在淮西市,大概有近千年的岁月,依然枝繁叶茂。每到仲秋时节,繁花绽放,浓香清郁,能从城东随风飘散到城西去,现在已经被列入淮西市重点保护古树之一。
元煦停车时,邹成渝已经缓缓踱步到了这株桂树面前。
虽然还没到桂树开花的月份,但站在树下,仰头望着苍翠茂盛的树冠,再看树干上满是岁月流走的痕迹,那是我们未曾经历过的风雨,以及被掩藏了的沧海与桑田。
仿佛感应到邹成渝内心所想,树枝轻轻摇曳动着,像是在回应他心中的不安和迷茫。
邹成渝目光痴痴地凝视着面前的古树,被诱惑了一般将手掌贴在了树干上,不知从哪里,传来了一声轻轻地叹息,他只觉得脑中一沉,浑浑噩噩地把头伸了出去——
“万物有其形,万物取其魂,天明气清,散!”脑海中突然传来一道清明的男声,和一个清脆的响指,将那一团缠绕在一起的黑气驱散,邹成渝顿时觉得之前晕晕沉沉的脑袋一下子变得视线清晰起来,那种不受控制,不由自主的感觉也没了,身体又回到了自己的掌控中。
他回过头,就见元煦似乎刚打了个响指,然后朝着自己走来。
忙一脸崇拜讨好的凑上去:“元,元科长,您真是太厉害了,刚才我好像又梦魇了,正觉得有什么东西把我控制了,没想到你打了个响指,我就瞬间清醒了——”
“哦——”元煦拉长了声调,转头对他温柔地一笑道:“我刚刚,确实只是单纯地打了个响指而已。”
“啊?”邹成渝满脸呆滞。
“这就是你让我在这等了一上午要见的人?”一个轻佻的声音在两人身边响起:“模样长得还不错嘛。”
果然跟元煦一路的都不是什么好人!邹成渝腹诽道,扭头想去看来者是谁,就见到另一个穿米色风衣的男人走近身前,男人一双水光荡漾的桃花眼,五官明明很普通,却无端端的透着一股魅惑的气息。于是邹成渝傻乎乎地半天说不出一句话,随即后脑就被人呼了一巴掌:“智商负数,色心倒是不小啊!别怪我不事先提醒你,对面可是只狐狸,骚味冲上九重天,只可惜,是只公狐狸。”
“元煦!你再敢跟我面前提那三个字,别怪我翻脸不认人啊!”漂亮面孔的男人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瞬间炸毛。
元煦嗤笑一声:“那你就离我远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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