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这般煞费苦心偷梁换柱,有何y-in谋?”
“这个素然尚不清楚,但素然认为,如若京都的这个定王妃真是苏慕枫扮的,那恐怕并非是一时之举。”
“此话怎讲?”
“夏沐之礼时,素然与定王妃住的同一个院子,就在定王妃病发的那日清晨,我的婢女分明听到定王妃房中有男子的声音。当时我只以为是定王妃不知检点与哪个男子有染,但进到房中时却并未见到男子的踪影,当时觉得甚是蹊跷,如今想来,若是那定王妃本就是男子扮的,便都解释得通了。”
“哀家记得到汤泉宫后那定王妃说话分明还是女子的声音,莫非是夜间换过来的?”
汤泉宫守卫森严,太皇太后自然不信有人能在汤泉宫中来去自如不被发现,但似乎除了这一解释,也没有别的可能了。
“素然曾在一本异域奇书上看到过关于名为易音丹的药物的记载,以仿主之血为引,可炼制易音丹,服用此药后,便能与仿主声音丝毫不差。定王妃常在江湖行走,很可能懂得如何炼制这丹药。而那日定王妃突发疾病,应当便是因服了这丹药,而又沾了我放入她洗漱水中的水仙之毒,二者相克,才会中毒。”
“如此说,那日若不是定王恰巧赶到,那假王妃的身份即时便会暴露?”
“素然猜想,定王应当是知晓假王妃一事的。定王本在城南大营,若不是星夜兼程,怎能在第二日清晨便赶到汤泉宫?而定王事先并不知道定王妃会中毒,他原本便打算闯入汤泉宫带走定王妃,只不过是凑巧遇上定王妃中毒而已。如若定王妃是女子,那定王为何要冒险闯宫将其带走?只能是定王一早便知晓定王妃乃是男子所扮,夏沐之礼必然使其身份败露,因而才那般急迫的赶到,恰好将其救走。”
“欺君罔上,他们好大的胆子!”
太皇太后原本动怒,但转念一想,这便是契机,只要运作得当,一举铲除定王和安国公府就在眼前,便又喜上心头。
“这些还只是素然的推断。”
“素然,你须得搜罗罪证,将安国公府偷梁换柱以子替嫁,定王知情不报做成铁案。”
太皇太后不管定王妃是男是女,也不管是谁替了谁,总之,安国公府与定王的欺君之罪一定要坐实,她可不愿定王再有翻身的机会。
此事于王素然倒也并不十分难办,先前埋到定王府的眼线虽说被清理出来,但毕竟在定王府中待了不少时日,细问府中情况想必会有收获。
宇文晔和苏慕枫则完全没有意料到这祸事在向自己靠近,二人此正在京郊园子看望r-u母。
r-u母说话已无碍,亦能下床行走,在宇文晔看来不出半月r-u母便能完全恢复了,心情大好,却不敢久留,与r-u母说了一会子话,便与苏慕枫离开了。
因此处离碧云观不远,苏慕枫想着去看看师父,带宇文晔去谢过师父的救命之恩,顺便问问苏慕柳的消息。
二人到了观前,正巧遇上了从观中出来的月珑皇太女。
有了先前师父玉衡子便是月珑和亲皇子的猜想,在此处见到月霜眠,苏慕枫倒并不是十分惊讶,反倒是月霜眠见到定王夫妇,很是诧异。
“王爷王妃为何来此?”
“自然是来见师父,皇太女又为何在此呢?”
“自然是来寻亲。不打扰了,霜眠告辞。”
月霜眠行色匆匆,似乎是有什么急事,苏慕枫也并没有心思去多猜,师父陡然见到故国亲人,不知是否会心绪难平,还是陪伴师父要紧。
玉衡子在观星台上,远眺着东边,却只能看见一重又一重的山峰,故国,何曾有半点踪影。
“师父……是想家了吗?”
“你都知道了?”
“先前听皇上说月珑皇太女在寻皇伯,方才在观前遇到了皇太女,慕枫猜想师父大概便是皇太女在寻找的皇伯吧。”
“月珑,为师离开月珑已有三十五年了,那一年,也正是似慕枫你这般年纪,如今……”
苏慕枫从未见过如此落寞的师父,在他心中,师父便像是悠然自持的仙人,不喜不悲,从容淡然,却不知原来师父也会有这般凡人的情绪。
“罢了,或许我终是要回到月珑去的。”
“师父要走?”
“每个人最终都会有个去处,谁又能在世上活千年呢?”
“师父,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师父你要回月珑吗?”
“叶落归根,待为师践行了与那人的诺言,便回月珑去。”
因为那个人的嘱托,他在这异国他乡飘零了二十三年,如今他垂垂老矣,月珑,若再不回去,便真的只是故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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