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松遥跪在冰冷的地上,面朝黄家的列祖列宗,一想到殿上的一幕幕,心口就疼得不能说话。
“说话!我在上殿之前都交代过你什么?”
“祭司是为辅佐皇主而生,切不可顶撞忤逆。”
“那你是怎么做的?”
“我……”
黄松遥心中不忿,明明是那个皇主步步相逼,为什么他们要忍气吞声。
“我就是看不惯,错的是他,不是我们!”
“你还不思悔改是吗?这世间的错对是非,没有绝对,不是你说自己对那就是对,他人错那就是错,立场不同,错对也会变换,你难道不明白吗?”
“可是……我不是一块石头……”
“这是你今后要修习的功课了,身为祭司,切不可把自己的感情暴露在外。纵然不是石头,也要做到如同石头一般万变不动。”
那一夜,黄松遥一个人在祠堂里痛哭了一夜,哭完了自己全部的懊恼,哭走了自己不该牵连的情感,也哭碎了不堪。
☆、刽子手
黄松遥最喜欢午饭过后独自一人在后山的野竹林里休息,上午要修早课,下午还要去处理杂事,只有中午的两个时辰可以任由他自己随意。
野竹林竹高翠至,光线好的时候也就罢了,到了邻近傍晚的时候就显得有些阴森。也不知何时开始有了“常有鬼魂出没”的传言,邻近的居民都没不敢进入,路儿经常会跟黄松遥说道这些,可他每次听完都只是一笑置之。
“什么鬼魂,恐怕是因为害怕我的小黑吧,是不是?”
此时的黄松遥正斜靠在竹林的胡石之上对着对面的一团黑影说话,黑影在黄松遥面前左转转右转转,然后又跳到他头顶,他用右手食指戳着黑影,玩的特别开心。
“小黑”其实是黄松遥用意念造出来的迷鬼,在黄松遥一个人的时候,他就会把小黑叫出来玩,称之为“捉迷鬼”,一玩就玩了16年。
那年从南甸宫回来之后,黄松遥在祠堂里抄祖训5o份。
“身位祭祀,情为大忌。忠心为上,个人的情感绝对不可以表现出来。”
黄松遥在以后的人生中一直以此为戒。
他在祠堂里思过了1个月,跪到腿都直不起来了。勉强扶着墙迈出门槛,一个小男孩赶忙跑过去扶住他。黄松遥抬眼看过去,这个男孩子又矮又呆,但是很实在。
“少爷......我扶你回房间......”
他糯糯的声音像个女孩子。
“他叫路儿,以后就跟着照顾你了。”
黄梓息为儿子重新物色了一个小陪读,以填补迟暮该有的位置,黄松遥努力向路儿挤出了一个微笑,任凭他搀扶着回房了。他没有再提起过关于迟暮的一个字,没有跟路儿说过这个人,哪怕是父亲每年去南甸宫述职归来,他也没问过关于这个人的情况,就好像自己从来不认识这个人一样。
时间流转着过了十几个春夏秋冬,黄松遥的母亲在他15岁的时候去世了,父亲守丧三年,家主之位也让松遥继承了,一切都是那么的顺理成章。
“少爷——回来吧——宫里来人了——”
路儿远远地就扯着嗓子喊松遥,黄松遥将小黑收回,无奈的摸了摸头,难得的休憩时光就这样浪费了。
“这回又有什么事啊?”
“不知道啊,但是好像挺郑重其事的。”
路儿一边说一边拉着黄松遥往回去的方向走,两个人十几年的相伴,虽然还是顶着主仆的名分,但是内里早已把彼此当做亲人了。
黄松遥回到宅院,宫里边来的人已经不耐烦的候着了。只见他们穿着华丽的衣袍,头戴高帽,手上拿着文卷,就等着他下跪接旨了。可见,这十几年,南甸宫的皇主依旧不待见他们。
“承天命,近日京畿之地多妖狐作怪,特命大祭司前往灭妖,以安民心。”
黄松遥一听要去捉妖,头顿时有两个大,心下想这种事应该是除妖师的活儿吧,或者找偏门法师也能糊弄糊弄,如今的皇主早已把祭司的权利放空了,他虽然没有荒废自己的功法,但是也只想做做祭礼方面的闲差,除妖什么的不能再糟糕了。路儿看着自家少爷的囧样只想笑,但是还要憋着。宣旨的来使见黄松遥迟迟不接旨,不禁砸了一下嘴。路儿轻拍了一下少爷的肩膀,黄松遥这才回过神接下了旨意。
“臣下会尽快前往。”
来者颁发旨意之后就挥袖走人了,路儿在他们身后一个劲地做鬼脸。
“少爷,你看看他们什么德行,好像我们欠了他们钱一样。”
“算了,这些人都是皇主身边的近臣,所谓有其主必有其仆,想必当下的皇主也不怎么待见我们吧。”
“那我们还去吗?”
“当然要去了,不去脑袋立刻要搬家,去了……可能过几天就搬家了。”
“啊?”
“走一步看一步呗,我给咱们把宝贝都带上,要是真的有妖怪,就尽数往他们身上撒,总能灭掉一两个。”
黄松遥总是把事情说的很轻松,他不想让路儿觉得有负担,也不想让自己过的沉重。
再一次踏上去南甸宫的路,依旧是坐在软轿上,黄松遥单手托着下巴看着沿途的风景,路儿在轿子的左侧走着,盯着他的步伐,黄松遥脑子里猛地想起了迟暮,尽管他的样子已经非常的模糊了,甚至连想象都做不到。如果不是西吾时,现在走在轿子边的该是迟暮了。
黄松遥到达南甸宫的时候,宫前的宽阔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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