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都心事重重,抽烟跟喝酒一样,也看意境,越是情绪激动,越容易醉人。一支烟在两人手中递来递过。楚忆牙齿轻咬着烟头,用舌头在上面扫着那不属于自己的牙印。
烟丝烧尽了,就自动熄灭,东棠捏着烟头硬是抽完了最后一丁点的火花才肯放弃,吸不到烟雾,就使劲儿嚼着过滤嘴,憋着那口烟在肺里憋了半分钟才徐徐吐出。叼着烟蒂,舌头自上而下压着滤嘴,下唇往里一卷,冒着火星的那头含进嘴里,再翻出来。
那口烟吐尽,却迟迟没有散去,楚忆微闭着眼,似乎透过那团聚集的烟霾发现了另一个世界,幻觉像是幻灯片一样播放着,神志越来越低迷,感觉却越来越清晰。
“你……你咋个在这里?”
东棠低着脑袋不说话,反问道:“你呢?”
“我是来救人的,”楚忆淡淡答道,又觉得似乎有些生分,补充了一句,“我现在是个医生了。”
“挺好的,挺好的。”东棠斜着眼睛看楚忆,半响后才又问道:”这病,难治吗?”
“手术风险很大,而且……而且术后还不一定保证康复,就算……就算所有的都成功了,他最多只能活……两年。”
楚忆说完,东棠沉默了许久后,两人之间似乎已经有了隔阂。“最近很乱,你……你还是回去吧。”
楚忆嗤笑一声,踢脚踢到东棠的大腿上,结实的肌r_ou_反倒把楚忆的脚给踢疼了,边捂着脚揉,边笑着说:“你还没跟我说呢,你咋个在这儿。”
魏东棠脸上终于有了点表情,目不转睛盯着看楚忆,吐出几个字:“我也是来救人的。”
“那是……”东棠一指楼下病房的方向,“我姥爷。”
楚忆虽然早有意料,对着结果却依旧有些难以置信。手机响得很是时候,屏幕上大大的‘师傅’两个字。
“嗯,师傅我没事儿,我在天台呢,遇见个老朋友了。”楚忆边跟师傅聊着顺便转头瞧了眼魏东棠。心中无限感概,什么时候?东棠已经变成他的‘老朋友’了?
“好,我马上下来。”
楚忆挂了电话,‘蹭’得一下站起来,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
“你姥爷的病情会议讨论出来了,跟我一起去看看?”
楚忆虽说是在询问,手上却二话不说就上前去拉魏东棠,硬是拽着他往楼下走。
魏东棠先是一愣,接着就是楚忆看不到的苦笑。楚忆的手不大,却像小时候那样温暖,视野中的楚忆,几乎覆盖了他全部的视野。不管过了多少年,那如春风般拂过人心的感觉始终没变,魏东棠不想承认,他不是挣不开,是不想挣开了。
拖着东棠从阁楼下来,楚忆老远看见就看见站在走廊上的师傅,赶忙拉着人赶到师傅面前。
“师傅,这是……是我小时候的兄弟。”
陈鹿白可没闲情去管这兄弟不兄弟的。
“你过来,咱们已经商议好了。”
楚忆把东棠拉到陈鹿白面前:“师傅,让他一起听听,他是患者的外孙。”
“江阔的外孙?”陈鹿白有些质疑,东棠对着他点了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
“他们认识我的。”东棠冲着张队他们看了看,又往会议室里扬了扬头。
“那正好,进来吧。”陈鹿白招呼两人入内,已经是迫不及待地宣布了结果:“我们认为还是保守一点比较好。选择从鼻腔入内清除脑瘤,虽然难以一次清除干净,而且脑垂体内部有较粗的大血管和密集小血管,鼻腔入内手术c,ao作窗口小,血管破裂不易发现,止血困难,但胜在风险较小。”
“开颅的c,ao作窗口被一根较粗的血管堵住了,虽然可c,ao作窗口还是很大,但已经丧失了开颅优势,而且手术难度极高,容易出现……”
“不过就算是选择鼻腔入内手术,万一血管破裂严重,手术过程可能会直接转为开颅手术便于止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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