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景。难盼相顾,唯有泪千行。料得年年断肠处,明月夜,短松冈。;
思君垂下眼,垂下了他所有的思绪。他伸手撩起了一些清凉通透的池水,看著里面的不知何时开始养起的鲤鱼从他的手边游过。
突然间,一片黑影笼罩了他的全身。耳边也传来了日思夜想的声音。
你是何人?;
恢复跳动的心脏不由一紧,从未有过的紧张感让他手足无措。
思君快速的站起来,回过身,头垂的低低的。
我......小的是後院砍柴的,胡乱走到这里的。请您千万别告诉老爷!;装傻!只有装傻!他不奢望能与他相会,只要知道他活的很好就足以。
清淡缥缈的声音再次传来;柴夫?柴夫哪有你这般才华?;
眼珠子转了一圈,他立刻想起自己的新身份;我......小的是老管家的孙子。;实在对那两个‘小的说的绕口,还是无法习惯自己下人的身份啊!
管家......管家的孙子只有一个,便在此地,哪里又来一个孙子?;
微微恼怒,思君心想:你就不能别这麽聪明吗?我又不是什麽特务!
是新认的,老管家看我......小的身子不好。又举目无亲,便认了小的为孙子,答应让小的终老在这里。;
你抬起头来说话。;
迟疑了一下,他不愿见到他。怕自己的眼睛遮盖不住那浓浓的爱恋。
小的不敢。;
我是这里的爷,我让你抬头就抬头。;
思君好像是吓了一跳般,跪在了地上不住的磕头;爷!爷!你饶了小的这一回儿吧!我......小的真的不是故意来这里的。小的这就走!这就走!小的再也不来!;
让我走吧!让我走吧!我发誓以後再也不踏进这里。让我留在君府吧!
毫无预兆的,他的身子被一阵无形的东西托起。下颚也被君墨言伸手扣住。君墨言仔细的端详了思君一会儿。
眼里闪过一丝失望和自嘲。
又不是什麽非常恐怖的脸蛋,何必遮遮掩掩的?我是这里的爷,但不是刽子手。你为何如此俱我?;
俱你?我为何会俱你?你是我从小看到大的孩子,我为何会俱你?
思君摇摇头,细细道来;爷,小的并未惧怕你。只是怕连累了老管家。老管家对小的真的如同爷爷一般。小的从小没有亲人,虽曾有一个从小看著长大的孩子。但著孩子毕竟是别人家的,小的也不敢多逗留。十年前,小的又生了一场大病,卧病在床整整十年,多亏好心的朋友救助,才让小的得以生还。但小的已没脸再麻烦朋友,所以就出来找工作。老管家可怜我,让我进来做柴夫。虽说拒要工钱,但老管家还是给予一半。并答应让我终老在此。;
想是说道了伤心之处,思君的眼睛都红了。
他睡了十年,这个孩子却活在这个世上十年。他一觉如刚醒,他却已经渡过了十个年头。好想知道他是怎麽过来的......
我已经没家,请爷你高抬贵手留我在这里终老吧!;我只求你让我在这里终老,听著别人议论你的事情,听著你最近的消息,哪怕是娶妻、生子。我也满足了......
君墨言紧紧的盯著思君看了好一会儿。
他今天才出门不久,突然有种预感。就如同十年前的那个预感一样。让他心神不宁。索性取消了查看下属的事情,返回君家。
回到君家已经是深夜,但他没有丝毫倦意。遵循著自己的感觉,他来到了小院。一进小院,便看到那抹身影。
多麽熟悉的身影?
十年来,他夜夜梦里梦到的就是这个身影。十年来,他日日画的便是这个身影。
他几乎无法控制自己的心跳,他大步来到他的身後。
还未开口询问来者何人,便听到他细声的吟诗。
他的身子不由一震,是他的声音!是他的声音啊!十年了!他们相处了十年了!难道他还会不急得他的声音吗?
他开了口,却听到自己声音中带著丝丝颤抖。
可是......他失望了,那个人不是他的先生......他有著一张非常平常的脸蛋,不似先生那般精巧细致,微微一笑就彷佛春风扶过。
他的学问一定还不错,不然不会这麽谈吐不凡。而真正让他感到特别的,就是他的一双眼睛。那双眼睛很美,哪怕在明月的照射下,他的眼睛也闪烁著美丽的光芒。
所以,他再次开了口......
来吧!;
什麽?;思君不解的询问,他此刻正努力的压抑著自己。让自己的眼睛不透露出任何一丝情绪。
我身边正好缺了一个书童,你到我身边来工作吧!就你的身子,能砍多少柴火?过来帮我研研磨、拿拿书却是正好。;
不由自主的他眯起了双眼,下意识的摸摸右手小指。
而这一举动被君墨言不动声色的看在眼里。
小的只是一介柴夫,并没太大的学问。爷还是另请他人吧!小的在这里过的很好。实在没有福气当爷的书童。;
不能去!不可以去!去了,就再也忍不住了,他无法每一刻都压抑自己。他情愿待在这里,起码深夜时,他可以自由的吐露心声。
平息了一下心中突然卷起的波涛,君墨言已经决定要把他留在身边。不管他是否真的是他牵挂了十年的先生。就凭他和先生相似的身躯和声音他就已经有理由把他留在自己身边了!
若你的学问还不算高学问的话,那世间又有多少学者算的上大儒?好了,不用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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