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的早上六点钟,从全国各个高点向云中播撒抗病毒干米分,干米分将以空气传播的方式进行免疫和治疗。我们在此呼吁各大基地及幸存者们,请你们陆续从与感染者的武力对抗中撤退,找到安全的掩体避难,以确保自己的生命安全……希望即将降临,末世马上就会结束,请大家保护好自己与身边的同伴,坚持到最后一刻,新的世界正等待着你们重建家园。”
“最后重申一遍——抗病毒火箭的投放时间是惊蛰日早上六点钟!抗病毒火箭的投放时间是惊蛰日早上六点钟!此条信息将在各通讯端无间断播送,请大家相互转告。”
“最后,祝大家……新春愉快。”
就如入侵时那样突然,实时通讯在他说完最后一句后,骤然断线。紧接着就是已经录制好了的重复播送,各基地网络的首页上,也被人换成了醒目的黑底白字。
这个如高岭之花般伫立在北方的基地,以一条极度震撼的消息让所有幸存者久久地惊滞。通告结束后好几分钟,才有人反应过来,狂喜着相互喊叫拥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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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雨青从通讯室中走出来,一层一层地走下楼梯,经过曾经无数次走过的走廊,往日熙熙攘攘的基地大楼几乎已经空了,所有注射过血清的感染者们都被派了出去,带着装载好了的抗病毒火箭和发射器,奔往全国各地——只是各间办公室里却都没有丝毫变化,仿佛那些离开的人们还会再回来,坐在桌前喝茶聊天。
他恍惚着回到大厅,一抬头,昔日的好队友们都站在对面等待着他。
看到靳雨青出来,楚亦扬才抬起一只脚,就被柯斌抢了先,冲过去一把抱住了青年,咧开嘴笑道:“三儿,你真厉害!”
他松开手,卫卓也过来抱了抱他,真诚的说:“谢谢你,三儿,所有人都会感谢你的。”
“够了啊,”他俩都轮流抱完,才轮到楚亦扬走上前来,不满地瞥着两人:“抱别人媳妇还上瘾了?我还没抱上呢!”
“扪着良心!你哪天没抱?让我们抱一下怎么了!”柯斌不服。
靳雨青望着他们斗嘴,不禁笑了。
楚亦扬这才过来抱住他,道:“辛苦了。”
只是被楚亦扬安慰了一句“辛苦”,靳雨青却觉得从心底到喉咙都开始涩涩发酸,眼睛上雾蒙蒙的,什么也看不清。他不想在大家面前显得那么多愁善感,一低头从男人怀抱里钻出来,笑笑地看着柯斌两人。
“听说你们自愿参与投放?被分派到了哪里?”
柯斌道:“挺近的,就在城旁边的玉响峰。你呢?是留在基地还是……”他还没说完,就被卫卓捅了一肘子。柯斌随即反应过来,赶紧闭上了嘴。
靳雨青也并不在意,寻常说道:“我与亦扬去虹山。”
虹山是出了名的欣赏日出美景的好地方,自可惜此时雪还没化,看不到春夏之时山上郁郁葱葱、云蒸雾缭的景致了。
柯斌没有再继续深谈,朝他们挥了挥手,道:“那……再会。”
卫卓:“再会。三儿,祝你好运。”
靳雨青嘴角微微抿起,与他俩笑着挥别:“再会。柯斌,卫卓,也祝你们新年快乐。”
两人同时答:“新年快乐。”
很快大厅又只剩下了他与楚亦扬。靳雨青掏出车钥匙,向男人摇了摇:“我们也走吧?虹山挺远的,再不出发就来不及了。”
楚亦扬点点头,挽着靳雨青的手去开车。
直到上了高速,他才似自言自语般,小声喃喃道:“我倒希望,永远也到不了虹山……”
靳雨青的脑袋斜靠着车窗,却做没有听到的模样,将视线投向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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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车开得再慢,路途再遥远,拦路的丧尸再多……距离惊蛰日还有十六个小时的时候,他们终于还是抵达了虹山脚下。山门耸立着金米分篆刻的大字,道是某位大书法家意兴所致之时一笔而就,潇洒恣意。虹山的半山腰上还有座香火还算鼎盛的寺庙,新年前后就有不少人上山奉香。若是放在以前,此时上山的队伍定是已经排到了门口。
而眼下,除了他们这辆疫苗投放车,连个活人都没有了。
他们驱车而上,途径那座寺庙时,不知是楚亦扬想拖延时间还是什么,非得拉着他进去拜一拜。
庙里已经空了,只余满地的陈腐血迹,侧堂的瓦制屋顶也被这几年的暴风雪给掀了个洞,摞在里面的香也泡了雪水。他们费了半天劲儿才点燃几支,退到堂前叩拜上香。
靳雨青是个无神论者,进来上香也纯粹是为了陪楚亦扬,没什么愿望好许,或者他明知道,就算是许了也没法实现。他偷偷眯开一只眼睛,窥视着旁边双手合十无比诚挚的男人,揣测着他到底在想什么。
“许了什么?”
迈出寺庙的门槛,靳雨青忍不住好奇问道。
楚亦扬看了他一眼,说:“希望你长命百岁。”
靳雨青楞了一瞬,很快就恢复如常,打开车门钻进去,边搓着冻僵了的手边开玩笑似的小声嘟囔:“……说出来就不灵了。”
车钥匙一拧,他的声音被湮灭在发动机的轰鸣声中,楚亦扬不知有没有听见,确实一句话也没有再说,踩下油门想山顶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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虹山山路曲饶,直到后半夜,他们才摸索到山顶的观景平台。
他们将发射器从装载车上卸下来,固定在平台中心,调整好了发射角度。最后便把抗病毒火箭弹填充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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