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暴雪的碎片以及清冽的幽香。
吃了掌柜一记栗子,小二赶忙上前把门合紧,转身继续打量来人。
白竹斗笠、白面纱巾、白缎衣裤、雪色皮靴,连唯一露出的手亦洁如浩玉。这人该不是雪怪吧?要不,此人身上的积雪为何不被厅里的热气融化?
“来一壶酒,素菜一盘,三两切牛肉,两个包子,一碗刀子面。”吐字清晰却乏抑扬顿挫,男人靠着角落的空桌坐下,并不摘下斗笠。
好戏之人难免一阵失望,连饮数杯黄汤,从新开始话题。
小二刚端了两盘抄菜,突然拍门声大作。在座客官无不惊异的互探几眼,警戒地凝视大门,持酒杯的手缓缓下划至腰间利器。几个耳目灵敏的已察觉风雪中隐藏着血腥之味,不禁暗自提气以防不测。
砰——
等不及小二应门,客栈外两人直直的倒进门槛,门户大开。漫天的风雪狂涌而入,烧得通红的壁炉一下子灭了。坐客正要破口大骂,可奇的是倒地的两人就这么卧趴着不再动弹。几个胆大的推开手脚哆嗦的小二,蹲下身把人翻转过来,不由咿呀的高声叫嚷。
“死了!刚刚不是还在敲门吗?这可真是见了鬼了!”
“可不!”
“咿——这不是江南慕容世家的长子慕容烽,次子慕容臻鸿吗?”查看的汉子奇道。
“你看清楚了?可别乱说!”一边的食客纷纷起身一探究竟。
头戴斗笠的白色男子不紧不慢的品酒食菜,对突如其来的惨案置若罔闻。其周身的雪花依旧不见丝毫消融。
“我哪会认错!我袁琦怎么说在江湖中也小有名气,闲来无事行遍天南地北。手上几下子我不敢说,但见过的名人旧宿绝对不比人少。跟慕容臻鸿兄弟至交!怎会认错?”五大三粗的袁琦横扫了怀疑他信用的客官一眼,低头叹道:“没想到洞庭湖一别,你我相见之时竟已天人永隔。”说得好象真有这回事儿似的。厅里零零散散传出干笑,听得出笑声中流溢着讽刺,鄙视惺惺作态的丑恶。
“那么舍不得,何不干脆陪同前往?我免费送你一程,如何?”
“啊——!”袁琦回首一看,不知不觉背后站了个微笑的青衣男子。
“龙钥麒!”袁琦失声道。
被人提名,青衣人笑的愈加温柔。
袁琦顿时吓的屁滚尿流,仰天一交摔倒在尸首中央,排成个川字。“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根本不认识他们!龙大侠饶命,龙大侠饶命啊!”袁琦总算明白——饭可以不吃,话不能乱说的道理。
可惜,一个真理,一条人命。
没人看清龙钥麒是怎么出手的,只道一瞬间袁琦毕命,他死的很快,很安静,面带微笑的陪伴他自称好友的慕容臻鸿去了。
“你们是他兄弟?”龙钥麒指指袁琦道。
众人猛摇头,作鸟兽散。这时候交情算个屁!纷纷往阴暗冰冷的角落拥挤,几个大男人抱作一团壮胆,实在难看。厅里只有3人没动,白色男子漠然照旧,小二、掌柜已吓的动弹不得。
好端端的空桌不坐,龙钥麒于白衣男子对面入座,爱笑的唇角微微翘道:“一壶酒、半斤牛肉、几盘素菜,恩——再加大碗刀子面。”龙钥麒见无人回应,犀利的瞄了眼小二,笑道:“怎么?你的魂也被招去了?”
“没,没,没……我,我马上就给您送来!”小二瞧见龙钥麒杀人的招牌笑脸,哭嚷着踉踉跄跄奔回后堂伙房。
“啧!真是的,每次都这样!”龙钥麒回头冲着角落的缩头乌龟喝道:“还不快把门口的几个拖出去,把门关上!以为躲在角落就不冷啦!”
我们躲在角落不是怕冷好不好!是怕你!好好的吃顿饭却遇上这个魔头,果真时运不济啊!众人心里苦叹,顺便默念两句阿弥陀佛,保佑自己时来运转。但,话不能不听,毕竟事关生死——几人七手八脚,把尸体抬至客栈外右墙角,回来不忘恭恭敬敬带上门。
“先吃你的,等我的菜上来,再赔你。”龙钥麒自说自话地抓起白衣男人面前的牛肉大啖之,眼角挑衅地望着男子,笑意怡然。
食了半响,该上的菜都上了。龙钥麒千方百计引诱白衣男子开口,不见丝毫成效,不甘心撇撇嘴道:“我跟你说了那么多,好歹也回我一句啊。”
却见白衣男人离座向掌柜的抛了锭银子,朝大门走去。
龙钥麒一把缠住男子的腰,抱入怀,右手想顺势摘下白纱斗笠。男子身上的积雪刺的龙钥麒一阵寒噤。只须臾失神,薄薄透心凉的蝉翼刀便抵上龙钥麒的左颈,划出淡淡的血痕。
“放开你的手。”语音仍是同样的疏淡。
“真有意思!你不怕我?”
白衣男子不解道;“入江湖既是涉险,明知如此,何惧之有?假如你要对付我,早下手了,用的着跟我纠缠不清吗?”
“不鸣则矣,一鸣惊人。”龙钥麒眼中兴味溢然道:“落地为兄弟,何必骨肉亲。以后,我就跟着你了。”
白衣人愕然地挣开龙钥麒的双臂,面纱挡住了他此刻的表情。正待说什么时,客栈门砰的被一脚踢开,大群人汹涌而进。
雪雨双飞,风暴更烈。神竣马匹相互靠拢缩至客栈门檐,喘粗气,再不肯动。檀香红木马车静立雪中别有一番风味。
“他奶奶的!沿路一个小镇都没影儿,岂不是叫人冻死!”一身横肉的黑汉子破口大骂。挑了最近的座位坐下,古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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