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有呢?”秦念的声音悲哀中透着冷静,她觉得自己已经快要站不住了。
秦瑜无比镇定地面对着她,把舌头抵住上颚然后嘴唇微张,缓缓做了个口型。秦念分明看到那两个读音是“lu。”
秦念愣在了那里,眼泪如涨潮一般在眼中慢慢升起,之后又像骤然被拧开的水龙头一样不断流淌下来。不一会儿整张脸都被眼泪所沾湿,她满脸都是难以置信,水渍顺着脖子滑下浸透了领口,又从打开的领口向衣领深处滑去。
怎么会这样呢?她努力想找出这件事在过去岁月中的蛛丝马迹,但脑海中茫然一片,几乎什么也想不出来。关于幼年的记忆,她只知道自己是个成天混着玩的小姑娘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现在想来她明明亲身经历过居然会一无所知?
怎么想也想不透,就像是突然冒出来的一件事一样,她怔怔地,难怪姐姐会说她傻。
她迟早都会知道的。秦瑜想表现得自如一些,眉毛却不自觉地深深皱起,开始就没打算瞒她一辈子嘛,这对她来说应该算不上什么大事。
出了什么事,秦瑜和父亲一样的态度,不喜欢捂着,瞒了秦念这么多年已经算是她非常为她考虑了。
不过这种脾气也导致了十多年前她这件事几乎闹得人尽皆知。父亲从医院出来立刻就去报了警,然后警察对她不停地询问着,经过甚至一些细节,她似乎也就麻木了,机械地回答着一个又一个问题。
人倒是因此抓到了,也判了刑,但是之后她无论走到哪儿同情、好奇的眼光就会像驱不走的苍蝇一般随处都在黏着她。学校?那就更糟糕,所有人都对她小心翼翼的,当然也不乏恶意的取笑的,她觉得自己就像大家活生生的玩具一样被肆意地用来取乐。
其他人的日子也不会太好过吧,最后没有别的办法当然是搬家了。从北方搬到了偏南的地方,从一座小城市搬到了另一座,一切风平浪静。
秦念捂住自己的脸哭了好一会儿,想平静下来,双手不停地抹去自己的泪水,揉着自己哭红的双眼,仍有几滴泪水从眼眶渗出来。脸上带着泪痕,脸蛋和鼻子哭得红通通的。
秦瑜看到她悲伤得不能自已的样子,突然有点后悔告诉她了。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安慰说:“都过去了,别老哭了。咱们先去吃饭吧,有一会还要给爸妈送饭呢。“秦念抽噎着摇摇头,把她的手甩下来,声音闷闷地说:“你让我先一个人待会儿好不好?这个样子我不想回去见爸妈。”
唉,秦瑜叹了口气,只好给秦越打了电话。
“怎么了?”正在吃着饭的秦越立马接了电话。
“你妹妹,”秦瑜半带尴尬地说:“她哭了,哭得跟被水里捞出来似的,浑身不是眼泪就是汗。”
“不会吧,你跟她说什么了?”
“十七年前的事。”
“我,我还想着你要瞒着她呢。为什么要说?”
秦瑜感到有点不好意思,就故意表现得更加冷淡地说:“她,她不是一直都不清楚我们之间的关系为什么会这样吗?干嘛要一直瞒着她,跟个外人似的,反正她现在已经知道了。”
“你也是多生些事。”
“你过来陪她吧,我带饭给爸妈了。”
“好。”
秦越答应着挂了电话,有点心烦地对江岭说:“你看我家里这又出了事,必须过去。你要不找个地方先住下,这几天我带你在这边逛逛?”
“不用,我明天就走了,”江岭不在意地对他说:“跟我妈说好的,明天到家。你有事就去忙把,用不着陪我。”
“那真是对不住啊,”秦越听他这么一说更是不好意思:“你这么远来一趟,也没法好好招待你。要不,晚上我再去找你?晚上应该就没事了。”
“好......”江岭有点不自在地答应了。
秦越倒没想这么多,站起来后强调道说:“明天我去送你,你别一个人先走啊。”随后自己匆匆忙忙地往外走了。
好,我会等你。江岭望着他匆忙离去的背影,默然地对自己说。
不知为何,心里被激起的那一点涟漪越泛越大。
虽然没什么胃口,江岭一个人还是尽量在吃,他没有打包的习惯,从来都是尽量吃完。但今天也剩得太多了吧。最后实在吃不下了,便叫人来结账。
先前那个为他们点菜的那个服务员,却用一口蹩脚的普通话告诉他说,刚才秦越已经付过了。
付过了?江岭诧异地想,那是什么时候呢?他一下想不起来,秦越离开不就是去卫生间那几分钟吗?为了自己不抢着付账,所以先付过了?
上次明明说好下回自己来请的,他又把钱付了,真是太客气了。
江岭突然想到,那次自己擅自打听他的事,这回又冒失地跑过来,真的没有让他心烦吧。直到现在,他还是不能完全确定,秦越对他一直这么客气是不是仅仅出于对人的礼节。
他们说话并没有避讳着人的意思,服务员出于好奇,不时的走过来走过去地把他们的话听了个七七八八,尤其是江岭那一句淡定又理直气壮的“我只喜欢男人”听得更加真切。看他的眼神就有点奇怪,靠在柜台边心里感慨着,这么帅的一个男人却是个心理变态的。
江岭无意识地往那边扫了一眼,他便像害怕自己被人看上似的忙移开了视线。江岭一点儿也没注意到他的表现,站起身走出餐馆。现在秦越也不在,江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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