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们在面对隔辈人时的无限柔软和宠溺,仿佛是种天性,所以苦一师太顾不上其他,杭匪也很难继续横眉冷对,生怕吓哭了宝贝孙子,所以只能压着声音道:“杭明俊,你给我过来!”
杭家四少哒哒哒就跑到了父亲面前,比他三哥听话多了。
杭老爷子总算有了一丝满意,语气也缓和了一些:“你和巧星不在家里好好待着,来这里做什么,还带着轩儿,这不是胡闹吗!”
杭明俊一派“静听教诲”的乖顺模样,直到父亲训完了,才弱弱道:“我们想带轩儿游历一下大好河山……”
杭老爷子这回是真气着了,而且不同于之前,这次当着孙子面,还不能发火!
春谨然看看身边随时准备动手的裴宵衣、戈十七、祈万贯,又看看一脸坚定的杭明哲、白浪,再瞅瞅人群里潜伏着的青风、房书路、裘洋、定尘,以及明明就是赶来搅和围攻的杭明俊与林巧星,不知该怎么形容此刻的心情,有温暖,有感动,有热血沸腾,也有哭笑不得。
“诸位,能否听我一言?”
一团混乱里,春谨然终于开了口。
整个断崖上的人都是为他而来,现在正主终于开口了,气氛瞬间鸦雀无声,只剩下春少侠的大侄子杭轩还在揪苦一的拂尘。
“我在雾栖三年,并非刻意隐藏,也并非苦练武功,实在只是想远离喧嚣,寻一方桃源净土。只因机缘巧合得到赤玉,又闲来无事,拿了秘籍,但这三年里,我和裴宵衣既没有练鹤鸣神功,也没有去寻找财宝。”说着,春谨然从腰间解下只剩一半的玉坠,又取过裴宵衣的包袱,打开,从里面拿出红绸、秘籍和一张金箔,将四样东西齐齐放到地上,“这半块玉坠就是赤玉,因红绸藏于其中,日照泛红,故得名。红绸上画的是朱方鹤藏匿秘籍和宝物的地方,当然这个地方我们俩已经去过了。在墓中我俩得到鹤鸣神功,还有这张金箔。朱方鹤的财宝不在墓中,真正的藏宝地就刻在金箔之上。现在我将全部东西交出,还望各位前辈履行承诺,放我们一条生路。”
春谨然此话一出,所有人都蒙了。
六门派面面相觑,都怀疑自己听错了,如此绝世武功和财宝就这样拱手让人?
友人们也面面相觑,不准备负隅顽抗你早说啊,何必他们还要做坏人!!!
青三公子、裘洋暗舒口气,心想幸亏没有轻举妄动。
定尘、房书路的内心挣扎总算告一段落,不再愁苦。
杭明俊和林巧星倒是开心,这趟还真成带孩子游西南了,也不错。
“我们怎能断定这秘籍与藏宝图是真的,而非你伪造?”唯一还能正常思考的只剩执念最深的圆真大师。
春谨然心下一沉,他以为拿出这些就能全身而退,现在发现,自己可能想简单了。但面上仍不卑不亢道:“朱方鹤在秘籍首页便写名了,鹤鸣神功是童子功,只能由童男子修炼,我和裴宵衣都不可能练成此功,留秘籍有何用?至于那藏宝图,我俩并未去寻,无法断定真假,只能对天发誓,确系墓中所得。信不信,全看大师了。”
圆真大师:“春少侠不用对天发誓,若心中无愧,可随老衲回寒山派暂住些时日,待我等辨明秘籍与地图的真伪,再行离开。”
春谨然眯起眼睛。
呵,说得好听,不就是软禁么,他又不傻。
但眼下这种局面,他若硬碰硬,打得过吗?
“别听他的,”戈十七在耳边小声道,“杀出去。”
裴宵衣眼底一沉,没说话,但蠢蠢欲动的九节鞭已说明了他的态度。
“完了,万贯楼终究还是落到琉璃手里了。”祈万贯悲伤地叹口气,不过又很快振作起来,“算了,总比垮掉强。”
白浪:“谨然,大裴,你们不用管我们,他们要的是你俩,只要你俩逃出去,一切都好说。”
春谨然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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