茧峥坐在林嵘身旁,手托着下巴,静静看着火光下林嵘的脸被柔化出温暖的颜色,目光向下移动,落在那双变化掐决,抽取灵气精华的手上。
“怎么?”被盯得久了,林嵘分出点心神,“若是无趣,你可以去周围看看,我都走过了,没有什么危险。”
茧峥怔怔,好一会,露出笑道:“好。”
他起身,瞧林嵘又心无旁骛地提炼灵植,站了一盏茶时间,似随意地走向一个方向。待再也听不见他离去发出的声音,林嵘抬首,望了几息,复又低头。
藏在镇魂珠内的陈白悄悄探出头:“大人。”
“嗯?”
茧峥走远后,步子拐了个弯,向着白日里林嵘让他在外等待的院落走去。到了院落外,里头的火光能让他看见,青年坐在院子里,手极稳,雕刻木雕的模样。
那双拿刀的手每一下都刻得缓慢,似在思念,藏着眷恋也多了一丝平日里不曾出现的不安。
茧峥隐于黑暗,看了一会,抬足,一步一步不急不缓,迈入院内。当他完全进入院中时,青年的手一颤,刻错一道纹路,顿了顿,刀刃一转,修补了缺憾。
两人,一人站立不语,一人静默雕刻,相对无言。良久,青年刻完最后一笔,他抬头看向远处面色冷凝,在月色勾勒下隐带厉色的人。
“峥。”青年一声绵长叹息,吐出一个字。
茧峥不答,扫了眼地面散落的木雕,其上少女明媚羞涩的笑容,使他露出一抹讥笑。
“真的是你。”青年放在膝盖上的手抖了抖,“当年我就知晓极婴一族可转世轮回,特别是皇族。我有一直疑惑,为何每个极婴都对皇族崇拜不已,今日我明了了。”
茧峥扬眉,双手环胸。
青年轻笑:“你记得,你一定记得,当年发生的一点一滴。”他放下手中的木雕,“皇族轮回一定要在极婴界外这点,我自始至终都不明白,这秘密过了这么多年也不知晓有没有人参透,真相却是每一任皇族轮回后都能有前世,不,甚至是前几世的记忆。”
“不知是需要特定的东西才能恢复,还是缓慢恢复,亦或者,”青年猛地起身,靠近茧峥,随着他的动作,弥漫死气的面色上诅咒的气息越发浓郁,像在警告他不准再向前,“怪不得极婴族能立于不败之地,从一开始他们就输了。”
“当年尔等以吾弟塑身之物为饵,引吾离开极婴界,最后将吾强行灭杀,此仇此恨毕生难忘。”茧峥越过青年的猜测,眸光泛着冷意。
“弟弟?”青年皱眉,思索一阵道,“是那天灵之体?”
天灵之体又称天地灵体,当年听闻极婴界最强大的极婴皇要塑造一个天地灵体,可让不少人在背后嘲笑其不自量力。
他身在极婴界,知晓的秘事就更多,或者并不算秘事,极婴族根本就没把这件事当作什么秘密,因为说出也不会有人相信,只因极婴皇要塑造的天地灵体特殊,不但是为招魂,还是可以转换任何种族的天地灵体。
一旦塑造成功,这天地灵体拥有者,只要善用,将贯通任何一个种族的天赋,且修炼无丝毫瓶颈。
“你成功了?”青年突然觉得喉头干涩,骤然想起一件事,曾经的极婴皇峥几乎不与旁人交谈,唯一专注的就是塑造天地灵体,莫非……
“林嵘是……”
“肖城,有些事,你还是不知道的为好。”茧峥打断青年接下来的话。
青年呼吸一窒,喃喃道:“那她还好吗?”你回来了,被称为极婴族希望的你回来了,那她还好吗?
“自是不错。”茧峥想起那对自冰封醒来,斩杀人修毫不手软的姐弟,意味深长道。
“当年,我亲眼看着她被封入冰中。”他抬手遮住双目,似乎这样就能挡住从记忆深处翻滚上来,爱人最后那一眼。
“有人救了她。”或者说未死亡,未魂飞魄散的极婴多半都获救了。
茧峥也有些无奈,他为了将林嵘藏起来,不让人发现林嵘的特殊,做了多少事情,最后还是棋差一招。
“是他?”青年想起那个传闻,笑声从他掩面的手的缝隙溢出,逐渐扩大,而后成为仰天大笑,“他们果然输了,极婴皇,若你今日是来取肖某的性命,肖某也认了,此生无憾了!”
茧峥却是摇头,淡淡道:“你的命我不会取,自有人决定你的去留。我来此的目地,只有一个,当年你为何出卖我族。”
“为何……”青年止住笑声,苦涩道,“如今追究缘由又有何意义,徒增烦恼罢了。我不曾后悔,即使重来,我仍旧会那么做。”
“你来此目地,我大概知道,当年的缘由,我不能说,但有一事,便当是我为当年的罪过赎罪。在此地的深处埋藏着一块名为界外之石的石头,虽是我葬下,但这么多年过去,不知从何处来了一只九头凶兽,同外头的应龙一同守护它。若你在早些来,还会看见一只鲲鹏。”
“曾经我便听过,有一位真正的界子将生于极婴界,想必就是林嵘。这界外之石,于他是福也是祸,如何决定还是看你。”
“我有一术法,会传授与林嵘,便当是报答林嵘救她一命的恩。”
茧峥沉默着,不知在思索什么,良久道:“可以。”
他转身走出大门,忽然停下:“他什么都不记得,今夜的事,不要告知他。”
“好。”青年承诺。茧峥走后,他坐回到远处,再次拿起一未完成的木雕,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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