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珲不止三观碎了,他甚至怀疑下一秒这个少年会给他的手掌来个对穿。
然而他没有这么做,只是带着那把沾了徐珲鼻血的匕首站起来,走到江茵面前。
江茵的一只手被雷电栓着,当她看到那把匕首,整个人瑟缩起来——很明显她在害怕,这让徐珲觉得疑惑,分明方才她对着这匕首感到怨恨,现在却像是看到不同的物品一样转换了情绪。随后听见那少年开口,说的话就好像是四十岁的变态大叔:“乖,别怕啊,来来来。”
她龇着牙,电流的闪动让她有些痛苦,看起来色厉内荏,少年往口袋里掏了掏,摸出一张黄符,口中念念有词之时将黄符折在刀身与护手之间,而后一刀刺进了白色木块!江茵嘶吼着扭动,力道不知又从哪恢复,连固定她的那份电流都被她扯下了墙!白木虽然离开墙,但细小的电流仍坚持不懈地裹着她的手掌。
徐珲原本想惊叫,但而后发生的事直接把他的惊叫塞回了喉咙。
电流缠上了匕首,完全避开了黄符所在的地方,带着露指手套的手也丝毫不怕这看起来有些可怕的蓝色电流。他看到少年将匕首缓缓拔出白木,随着移动,电流爆发出细小的火花,照亮了这间不大的病房。而江茵额头前那块白木中央有匕首插入后留下的缝隙,从缝隙之中,电流像是拉扯着什么,有一张扭曲的人脸正在被电流死死拽着,就要被拉出江茵的躯体!
此时的吼声已经不是江茵发出来的,这个不知名的虚体好像在尖叫,但声音仿佛是从遥远的彼方传来一样,通过层层波澜进入耳朵的就只剩下模糊的声响。
“好了好了别吵别吵,”少年不耐烦的声音击碎了远方的音调,他在一步步往后退,虚体在死命的挣扎着,怎么都挣不开电流的束缚,他捏着黄符的那只手不动,匕首快速往后一抽,徐珲看着她被少年握紧,然后他丢开匕首两只手像是在搓圆一样把黄符捏成了一个纸团,他继续从口袋里捞东西,拿出一个随身小镜子大小的圆柱木盒,扭开后把纸团塞进去,关好。
江茵在那物被拉扯出去后就已经跌倒在地,少年把木盒随手塞进口袋,弯腰捡起了那柄还有血迹的匕首,然后丢进了垃圾桶。
“嘿,你还在流鼻血呢。”少年拍拍手,指了指徐珲,徐珲下意识抬起头,发现自己的头有些晕,“让她早点出院,这周别去什么案发现场啊墓地阴气重的地方,那块雷击木还有点用处,带在身边就好,我走啦。”
“等等等等!”徐珲想要拉住他,被他巧妙避开。
“诶诶,你别碰我,你这满手的鼻血,”他看起来十分嫌弃徐珲,“什么事?快说,我还要去补觉。”
徐珲原本想问你是谁,为什么会搞出跟电视特效一样的场景来,就看见少年眉头一皱,凑近徐珲,摸了摸他额头,又摸了摸他的耳朵,导致他问出口的话直接成了,“……你干嘛?”
少年神色严肃,他的回答是从兜里掏出了铃铛,对着徐珲,一下、一下,有规律地摇动起来。
徐珲的余光看到走廊上的白炽灯又开始闪烁,窗外大风止不住的呼号着,窗户颤动,仿佛下一秒就会碎裂。
“你在干嘛?”徐珲又问了一次。
少年收起铃铛,以一种“我以为会有好事情结果啥都没有”的表情啧了一声,他拍拍徐珲的胸口,掏出一张名片递过来,“这位哥哥啊,有诡异不寻常的事欢迎找我,什么鬼上身鬼压床鬼入梦,我包管把它捉出来!”
听到那“鬼入梦”那三个字,徐珲一震。
他想起了纠缠他的,一直疲于奔跑的梦境。
☆、5
少年转身走的很干脆,他出门时打了个呵欠,看起来是真的很困。
病房门没有被关上,白炽灯已经回到了被点亮的状态,窗外的风声已经听不见了。
徐珲抬着头把名片举起来,上面是大大的“高未崖”三个字,小字上写着“正统道法,驱鬼辟邪”,最底下是一个座机号码和手机长号,他看着这个名字,不由想起了微博上那个橙v,以及提醒那个博主的七个字。
鼻血已经止住了,他扯了几张纸巾随便擦拭了一下,就想去扶起江茵,触碰到她的时候发现她的手不再冰冷,他心里一暖,上下打量江茵,发现她竟然没有一丝伤痕。
或许这个夜晚伤的最重的是他,徐珲的后脖子隐隐作痛。
徐珲在护士查房前把房内碎掉的吊瓶和血迹整理干净,那名叫做高未崖的少年做事完全不顾后果,这么个烂摊子就这样大咧咧摆在现场,让他有些头疼。
除了补一瓶葡萄糖外还要赔偿碎掉的吊瓶,虽然价钱不高,但借口不好找——难道要说,昨晚有人来捉鬼,连墙壁都扣下来一块?
出乎意料的是没有人提起这事,无论是护士还是医生,完全没有提及昨晚呼啸的风声和闷雷。徐珲旁敲侧击地询问隔壁床上那名女性的睡眠质量,她的回答却是与之相反的浅眠。
令人高兴的是早上八点多的时候,江茵醒了。
“……怪不得这么饿,”江茵听完徐珲的话,露出一个无力的笑容,“我手机呢?”
“你先好好休息,别再去掺和案子,”他掖了掖江茵的被子,“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
徐珲离开病房,江茵手中握着那块白木,脸色有些苍白的她面无表情。
雷击木……
或许迟迟未到的报应要来了,她这么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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