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明明是个每逢打雷就会往他怀里扑的小哭包,现在却总是用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瞪着自己,时不时念叨一些深奥晦涩的语句。
假如他未经许可进了乔铭易的房间,乔铭易就会怒吼:“你竟敢破坏我苦心设下的结界!”
假如他批评乔铭易的行为举止,乔铭易总是不屑一顾:“宿敌的一家之言,何惧之有!”
假如他召集部下到大宅子里议事,让养子暂且回避,乔铭易则会冷笑:“瞧啊诸君,黑暗的党羽正在群聚!”
这个性显然不像亡友于信城,也不像嫂夫人,更不像乔元礼自己。
他的可爱小哭包长成了一个无法理解的神秘小生物,这让一向冷静自持、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的黑帮魁首都忍不住惊慌失措起来。
乔元礼左思右想,决定将锅甩给荷尔蒙和学校。
养子性格的奇妙转变,一定是因为青春期到来外加学校未能循循善诱的结果——孩子正是性格塑造的重要时期,怎么能把他放进一个陌生的、不友好的环境中呢?
于是到了考虑高中意向的时候,即使贵族私立学校的学生可以直升高中部,乔元礼也执意换一所学校。
“学校有什么好住的,跟我回家。”
他的一意孤行自然遭到乔铭易的强烈反对。
“你这邪恶的爪牙!休想禁锢我的自由之翼!我一定能突破荆棘的囚笼,重返那无限的苍蓝之空!”
(事后乔铭易觉得这句话壮绝至极,遂写进日记中。顺带一提,日记本被他命名为《圣蔷薇十字契约书》。)
乔元礼的应对措施是命令一群保镖把乔铭易强行押进校门。
上了高中之后,乔铭易的中二病有所好转。虽然远未到完全治愈的地步,但好歹没有以前那么病入膏肓了。
偶尔看到从前给自己写的那些中二设定,还会涌出一种羞耻感:妈的我以前到底是怎样一种智障?
然而他的世界观本质上却没有什么改变。
在他眼里,世界永远是非黑即白的,不存在模糊暧昧的中间地带。
两个南辕北辙的领域被一道数学意义的直线一分为二。那条直线无限长,无限延伸,所以两侧永远是非此即彼的,绝无混淆的可能;直线没有所谓的宽度,而是一条泾渭分明的概念之线,所以也不可能有什么人刚好踩在线上,既不属于这边,也不属于那边。
一个人若不是善良,就是邪恶,不是站在光明中,就是站在黑暗中。
他乔铭易身为正义的主角,当然生活在阳光普照的那个世界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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