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说着什么。
稳重的脚步声在身后响起,铠甲相互摩擦的声响之后,魏松月已经坐定在姬慕白的身边,仍是那一脸人畜无害的微笑,“幽候好兴致,在此处赏月么。”
姬慕白心中一惊,转头看向魏松月,“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睡不着觉,起身正好看到你出了院门往这个方向行去,于是也跟着过来瞧瞧。”魏松月说着将手枕在脑后,靠在城墙石壁上,“我知道,你下午那样说,是故意激秦将军的,秦将军过去一定经常袒护你,才会被你三两句话就打消了念头。”
“我本来就挺没用的,那些都是真话。”姬慕白心想没想到这位松月将军还挺细心的,也不否认反而反过来揶揄道,“我本以为你会是那个最反对我的人,我连怎么向你求情都想好了,没想到你倒是爽快,害我白白想了一晚上的说辞都浪费了。”
魏松月先是一愣,继而哈哈笑了起来,“我的兵你的兵他的兵,不都是为了保卫自己的家园吗,我怎么就会不同意呢,原来我在你心里是个如此心胸狭隘的人啊。”
姬慕白忙笑着说不敢不敢,魏松月也寻了机会挤兑姬慕白道,“不过你大可不用想一晚上的说辞,我这人就是心软,慕白弟弟撒个娇,叫声松月哥哥,我什么事可就都答应你了。”
姬慕白没想到魏松月会如此说,一愣神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魏松月看了呆呆的姬慕白一眼,月华勾勒出他柔和的脸型,细柳的眉斜挑的凤目,挺直的鼻浅薄的嘴唇,一张雌雄莫辩的秀丽容颜上带着少年人的懵懂和稚气,就这不经意的一眼,魏松月脸上莫名就染上了红晕,连忙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去,连忙道,“我开玩笑呢。”
于是两人突然陷入了一阵尴尬的沉默中。
还是姬慕白率先开口打破了尴尬,抱着自己的双膝,姬慕白转过头来看着魏松月俊朗英挺的侧脸,“你母亲,有没有跟你说过关于他们从前的故事?”
“啊?”魏松月没有想到姬慕白会突然问自己这样一个问题,反倒有些诧异,“你干嘛突然问我这个?”
“父皇除了母后外没有几个妃嫔,对母后也是照顾有加……虽然我从小就跟父皇不亲,但是我还是感觉的到,父皇他心里真正喜欢的人并不是母后。”姬慕白说到此处微有些局促,看了眼魏松月的表情貌似并无什么变化,这才继续说下去,“我有时候会听到宫中有人说起以前的事情,即使是模糊的寥寥数句,都能够听出讲述之人兴奋向往的语气,他们会说二十年前英武非凡的父皇身披金甲如何杀敌破虏,会说二十年前丰神俊朗的魏将军如何指点方遒,还会说到倾国倾城的宰相千金如何英姿飒爽,但面对着严厉而冷漠的父皇时,我怎么也想象不出当年的样子。”姬慕白叹了口气,他想起自己小时候生病卧床嚷着要见父皇的时候,母亲在床前抱着自己带着哭腔的道歉,一开始幼小的孩童还不懂这些歉意的缘由,后来他才慢慢醒悟到,父皇对自己刻意的疏离和冷漠源于上一代的爱恨情仇,他依稀感觉到也许自己的父亲心中更喜欢的是那个宰相千金,或者是别的什么人,所以即使他再怎么迫使自己做到最好,也一定得不到父皇的赞赏和亲近。
因为此事,姬慕白也曾消沉过一段时间,他觉得自己虽然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却还不如京城随便哪户普通人家的孩子,“后来的有一天,我似在半梦不醒间,有人坐在我的床边,告诉我,父皇只是不善于表达感情而已,父皇其实是个十分温柔的人。”姬慕白忆起那时心灰意冷的自己在绝食了四五日后,仿佛幻觉一般的机遇,“那个声音十分好听,温温柔柔的轻缓调子,带着江南人特有的绵软,一遍遍的在我耳边说父皇的好话,最后还告诉我长大之后,我会遇到许多人许多事,那些看起来可怕的恐怖的我以为我所无法承受的事情,但是没有关系,总会有更多的,我意想不到的人会来帮我。”这声音像是有医治百病的作用一般,姬慕白开始慢慢康复起来,然后他去告诉他的母亲他梦中所听到的。
“我知道那人是谁。”魏松月轻轻笑了起来,也回过头来看向姬慕白,这个沉浸在回忆中的小孩像是一下子褪去了平常所有冰封的伪装,盛装着漫天月华的双眼因为自己的答话而看向自己,“母亲曾近对我们说过,看这岌岌可危的东虞,她本应该在二十年前就因为外敌和内乱的双重打击而像所有其他已经灭亡的帝国一样泯灭在历史的长河之中,纵使皇帝年轻时如何骁勇,纵使父亲如何一心一意投身救国,纵使她自己如何义无反顾的离开京都的繁华锦绣,直入前线抗敌。”魏松月接着说道,“将原本势单力薄的他们紧紧聚集起来,将原本属于外戚的政权完全抢夺回来,带领着他们第一次战胜了匈奴强敌,那个人看似总是默默无闻的跟随在他们身后,毫不张扬,平缓而温柔,却为了他们的未来算尽机关呕心沥血,直至如今还奔波于不知名的角落,为了东虞可以尽早的安定下来。”
“母亲说,只有他,当得起神机妙算国士无双这八个字。”魏松月说完最后一句,便径自沉默下来,姬慕白也静静的不再吭声。
两个少年之间似乎因为某种共鸣而不再显得尴尬而陌生,他们轻轻依偎在一处,静静守望着,直到第一缕破晓的曙光打破大漠的幽暗黎明,万丈金光洒向东虞整片生机盎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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