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说:“我还要去找老丁,你先回家。”
秋禾答应了,看着他往小镇方向去了才进屋。到家后,他先把手里拿着的花插到瓶中,放到沈琳遗像前,又把供的清水换了一盏,上了一柱香。看着照片中沈琳的笑脸,心里难过起来。
不再是那种锥心刺骨的疼痛,而是永远也无法好起来的钝痛。他一闭上眼,就能看到法医鉴定中心的那一幕,那会是他一辈子的噩梦。
那是他最亲爱的妈妈,而造成这一切的人,到现在都没得到应有的惩罚!白川也已经很尽力了,可现在那些人已经有所察觉,再要着手调查,势必没那么顺利,这样一来,天知道证据什么时候能搜齐?难道只能眼睁睁看张发财这么逍遥下去?
他在沈琳遗像前站了很久,最后叹了口气,决定等会儿跟王警官联系一下,看他能不能从中帮忙,或者,也可以再跟胡哥约着见见面,双方搞好了关系,说不定能通过他们来查查那几个车主的情况。
这两天老孙家里要做几把椅子,一大早就把沈宝成拖去帮忙,连大圣也一并带去了。这一来是因为沈宝成木工活做得好,二来几位老人在一起说说讲讲,总好过让老头子呆在家里东想西想。秋禾进厨房后,看到外公给自己做了早饭,便一个人坐着吃了,边吃边想要怎么打开缺口,突然听到电话响了起来。
却是小志打来的。小志也不寒喧,直接问他在哪里,方不方便到县城来。秋禾便问有什么事,小志说:“上回你不是找胡哥查过那个肇事司机吗?后来胡哥帮你了解了一下,说是查到一点线索,想跟你见个面。”
秋禾一听,心都怦怦跳了起来,连忙问:“什么线索?是不是找到车了?车牌号多少?”那几辆车的车牌,他现在都倒背如流了。
小志吞吞吐吐道:“胡哥说,要跟你见面说。叫你别跟外人说。”
秋禾立刻说:“好,我现在就动身到城里,去了跟你联系。”
小志说了声好,就挂了电话。
秋禾立刻饭也不吃了,想到班车马上要来,错过这一趟,就只能等下午了,赶紧拿了背包就往镇上跑,路上看到剃头铺的刘老头,让他给沈宝成带个话,说自己要进城一趟,跑到桥头,堪堪赶上上午的这班车。
早上的车里没什么人,除了司机和他,前面只坐了一个抱篮子的老头,秋禾在靠中间找了个座位,喘了半天才平息下来。老旧的汽车缓缓启动,朝镇外开去。
转眼就是初夏,窗外已是满目青翠,起伏丘陵间夹着狭长的水田,栽种着绿油油的禾苗,远山笼罩在薄雾里。秋禾无心看风景,满心里都是小志刚讲的话,如果能通过胡哥找到肇事司机,用心审一审,就能知道是谁指使的,到时候,张发财的罪证就是铁板钉钉了!这是他睡里梦里盼了多少次的事!不能手刃仇人,至少要把他们送进监狱,才不至于让亲人死不瞑目!
他又兴奋又难过,在背包里找了找手机,想跟小志再联系一下,问一问详情。把手机握到手中时,秋禾突然心里一动,隐隐察觉到不对劲。
小志那话唠,平时没事也能说上十分钟,这一回通话却异常简短,简直不是他以往风格,说话也有点吞吞吐吐。秋禾刚才被兴奋冲昏头脑,这会儿冷静一回想,越想越觉得可疑起来。
更何况,他跟胡哥的交情,根本没有深到主动帮忙的地步。胡哥那人,看着爽快义气,其实不然,如无好处,他怎么可能帮自己去查案子?
秋禾又想到白川早上的交代,更加不安起来。想放弃县城之行,又觉得有些不甘,正满心纠结,汽车扑嗤一声在路边停了下来,上来了两个身材高大的中年人。秋禾一看到这两人,一颗心立刻紧紧吊了起来。
这两人看装束,倒也跟附近农民没有太大区别,都是头戴一顶旧草帽,身上衣服也不甚周正。然而村民绝没有旧衬衣下隆起的肌肉,更没有那种锐利警觉的目光。这两人上了车后,一前一后地找位置坐了,却刚好把秋禾夹在了中间。
乡间汽车颠颠簸簸地在路上走走停停,不时有村民上车,座位渐渐坐满了,过道上也挤放了好些箱笼,秋禾一路都装作低头打瞌睡,脑袋里却一直高速运转,想着要什么时候选择什么路线甩脱这两人。
给白川发短信说自己遭人劫持,让他和石六叔立刻开车赶来?可这两人说不定哪一站就把自己带下去了。自己路上先逃的话,论体力却又毫无胜算。正急得手心出汗,客车却再次停了下来。
秋禾往窗外瞟了一眼,原来到了另一个小镇上,路边人不少,还乱纷纷夹杂着各种三轮车摩托车。等人上了车,汽车缓缓发动时,秋禾猛地站起来挤到后门,仗着身子瘦小灵活,从已经关了一半的车门中溜了出去。
事出突然,车上不少人惊叫起来,后面那人伸手去捞,也只抓到秋禾的一片衣角。两人连声喊停,等那辆老爷车颤抖着重新打开车门时,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秋禾早已不见人影。
这两个人没想到自己连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孩子都看不住,一时都急了,在附近团团搜了一遍,又问了好几人,竟是毫无头绪。两人想到上头的命令,不敢马虎,一边分头追,一边打电话汇报情况。
等那两人一东一西离开了,秋禾才从旁边一家小服装店里探出头来看,看到两人走远了,惊魂稍定,忙回头对店主说:“谢谢姐姐!太谢谢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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