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年轻气盛的罪过。若是长宁再痴长几岁,知道对待心爱之人,一意的隐忍克制不是应对争吵误会的好办法,总会有应对之良策。可是这时却一时钻了牛角尖,一意要知道个明白,丝毫不考虑后果。
却见长宁闭了闭眼睛,将脾性收起,意图和缓气氛,感慨地说:“你我误会,真是太深了。”
“是不是误会,只有天知道了。”颜嫣看着长宁,想着先前早就盼望着只等孩子生下来就找个由头离开,如今又是个男孩,恐怕长宁不会相争,趁早放了他们父子俩才是正理。不料长宁就是死不松口,还说什么我不同意,你走不了的话。颜嫣一时激愤,恨不得马上死了才好,也不要受这个气。如今和长宁顶撞几句,越发兴起,生了撕破脸的念头,却见长宁仍旧一副无辜的嘴脸,闭了闭眼,嘴角浮起嘲讽一笑,说:“殿下一定要挑明了,又有什么意思呢?”信言不美,美言不信,真相,太难看了。
“哦?”长宁挑了挑眉,示意他说下去。
这两个人,一个破罐子破摔,一个刻意忍让,都顾不得言辞伤人的道理。
“嫣虽在府中,却也听闻:楚王薨了。楚王纵火自焚的时候,殿下正兵临城下。”人虽不是你杀的,难道不是你逼死的?
“殿下还记得我们一行人去治理黄河水患,殿下离京的时候特别说了一句‘听说梁王,喜好骑马。’”梁王果然坠马死了,“如今殿下又往梁王君处塞人,只怕梁王的事,马上就要发了。”
“朝廷为殿下议婚,殿下要我放心,第二日议婚的张公子就自尽了。”世上怎么有这么巧的事?
“殿下要赶元雅走,第二天他就在路上自尽了。”难道你不知道他会自尽?
“陛下要殿下去劝大皇女出山,殿下去劝了,大皇女果然怎么都不肯出山;还有死了的太子,皇后;这样的事情,多得不可胜数,还要我一一说吗?”
颜嫣说了这样一段话,本是心中猜疑,没有证据。虽然言之凿凿,心底还是希望她能够反驳,不料长宁只是伸手摸摸他的头发,说,“你真是不要命了。”说这样的话。
“妻主,告诉我,你没有做这些事。”颜嫣的神情,介于慌乱与悲戚之间。
“我说不是,你信吗?”长宁苦笑道,我不是说了吗?
竟是真的了。颜嫣无力地倒了下去,双手捂住脸,悲痛地说:“你手上,沾了多少鲜血!我的孩子。”将头扭到一边。
“也是我的孩子。”真是奇怪,长宁的声音,直到这一刻,仍旧这样温和。
一个孩子自出生起,就自带父母的罪恶。
他妻主的敌人,死的死,伤的伤,她的名声却如日中天,手上怎么可能干净?
你为了皇位陷害自己的甥女,还博得百姓交口称赞,这样的人,该是个多么可怕的人?
你作恶多端最终,会报应在我的孩子身上,我的孩子。
颜嫣伏在枕头上,嘤嘤地哭起来,长宁想碰碰他,到底没敢伸手。
这时候小侍来报:“殿下,韩先生请殿下速回王府,商议要事。”
长宁安慰了颜嫣几句,起身离开,走到门口的时候回转过身,悠悠地说:“颜嫣,你记错了,我当年说的是,如果有人在等你的话。”
当年,如果有人在等你的话,你走,我成全你。如今,你生下我的孩子,如果没有人在等你,无论去哪里,又怎么会比待在我身边更好?所以你要走,除非有人在等你。
可是,难道你真的会红杏出墙吗?
长宁原本以为韩慎等人商议的是战后封赏的事,不料他们说的是迎娶王君的事。
原来,之前因为多方阻拦,沂王一直没能迎娶到王君。如今,沂王名望颇高,即便有人再想阻拦,也是不能为的了。于是,沂王胜后,便有人家打听沂王至今未有正君,想要把自己的儿子送进府中,这会子府上已经收到了画像。
钱意见长宁神色不快,劝道:“殿下,今时不同往日,如今府上正君空缺,有多家的儿郎有意,又与殿下相配。如何不玉成好事?所谓姻缘,是结两姓之好,上以事宗庙,下以继后世也。如若能与大家公子联姻,则殿下所谋之事,必然如虎添翼。”
谋臣们的意思,不过建议沂王再纳。为的是两点:一,联姻是最稳妥最快捷获得政治势力的办法;二,沂王必须要有一个继承人。长宁没有女儿,就是没有继承人,那么即使得到皇位,也是要过继给他人,这些人现在做的这些事情又有何意义?
至于个人心意,又有什么要紧?钱意等人顾及长宁的心情,不敢说得太露骨,但到底表达了自己的态度。
“孤现在已经过了需要通过联姻来获得支持的时候了。”长宁知道她们的意思,先说。
自古谋逆之事,都是成则君临天下,败则牵累亲族。若想得能人追随,没有天大的好处,怎么能拉拢人心?而且,这些事情都是一旦开始,就不能回头,也身不由己的。便是领头的想收手,底下的人肯干吗?是要掉脑袋的。所以,王府这些人在担心什么,大家都清楚。
这是不愿联姻了,韩慎劝道:“殿下到底需要一位世女。”若是寻常人家,以血脉传承为重,夫郎无女,必然再纳,更何况是母死女继的皇家?可是我们这位沂王殿下……若是沂王一意孤行,众谋士们难免离心;离心,就有破绽。
长宁思虑良久,决定作罢,终生不复娶。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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