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起灵仔细看了每一条,包括吴邪留言时间这种细节,终于发现一切都是他将自己的不良情绪代入其中,主观臆断误会他的。想到吴邪累了一天,他却对他那样,心里忽然特别难受,恨不得马上就能抱住他说:“对不起。”
可是还能怎样呢?
他们之间相差的年月一直都在,像是一颗定时炸弹,不定什么时候就要爆。
后来他又退回吴邪的微博,从头到尾,一条条翻看,一边看,心情也一边跟着变化,似乎能透过吴邪的文字和表情来体会出他当时的心情,进而还会试着去回想,吴邪发这条微博的时候,他在做什么,或者他们在做什么?
其间他看到了他转发的几条搞笑段子,特别熟悉,随后想起来他听过,都是吴邪曾经给他讲过的,边笑边讲。有一条他甚至都想起当时的情景来了,彼时自己正在写邮件,身旁的吴邪忽然对着电脑哈哈笑,肩膀抖得不行,还没等他问在笑什么,他就招呼他过去指给他看。
其实他也承认自己无趣、刻板,是个与有些时代脱节的人。网络社交工具他都不喜欢用,就连工作也更多是直接电话、短信或者邮件。吴邪给他申请的这个微博,他从未想过去像瞎子说的那样悄悄关注他的动态。
原因很简单:他认为吴邪的一切都是自己熟知的,十年,他们在一起朝夕相处,差不多比吴邪常年在国外的父母给予的陪伴时间都要长了。更何况即使他们不在彼此身边,也会保持联系。因此,张起灵甚至可以十分自信地说整个吴家,包括吴邪的父母,都没有他对吴邪了解。
他们的通话习惯从刚在一起时就有了,以前是他经常出差,后来是吴邪自己出差。只要分开,就会每天打个电话。当然一般都是吴邪打给他的,会跟他说这一天都遇到了什么有意思或者倒霉的事。吴邪那人话又多,有时都能说上好久。有一次真把他说睡着了,还是忽然听到有人在他耳边使劲喊他的名字才猛然惊醒。后来,他被骂了几句,得知吴邪急坏了还以为他出了什么事。
平时在一起时,他们偶尔会一起看个电影或者美剧。虽然大部分时间各干各的,但吴邪只要在网上看到有意思的东西或者什么新闻,自己笑完都会喊他来看。
总之,因为这些原因,他一直没有要来他的微博里转一转的念头。结果没想到,这么看下来,网络上的吴邪对他来说还是有些陌生的。才发现原来吴邪也有他不知道的事……比如这个整天在他身边乐呵呵的人,在网上也会有伤感、义正言辞的时候,只要出差就像个不专业代购一样,帮同事们捎东西回来。
当然吴邪最大的特点还是能让人开心,文字善于抖机灵。有时他发了张很文艺的照片,写的内容也非常清新,结果却会突然神来一笔,在最后一句让你无语,直接笑出来。每当他发这样的内容时,还都会加上#哥才不是装逼的人,专注毁小清新三十年#
随着一条条微博发布日期的倒退,他的回忆也跟着一起向上追溯。
其中,他发现了一条吴邪对着两张票拍的照片,微博正文部分只有两个字:“约会”和一个笑嘻嘻的表情。有人在评论中问他谁啊谁啊?他以戴墨镜的酷酷表情回道佛曰不可说。
他们俩去影院的次数屈指可数,所以那天他记得很清楚。那是他们第一次一起去看电影,影片名叫《变形金刚》,是吴邪选的,票也是他订的。对于那部电影吴邪似乎一直很期待,还在宣传期时就吵着要去看了。
时隔这些年,他已经回想不起来电影情节了,也没注意到这张照片是吴邪什么时候拍的,微博又是何时发的。他唯一记得的就是那辆车子,因为吴邪喜欢……散场时他还亢奋地对他说:“太帅了,我要也能有辆大黄蜂该多好,即便条件是拯救地球什么的老子也咬牙跟他签约。”
他听着,默默记了下来,当晚就上网查了查,然后就让吴邪假期去学车。
吴邪惊讶:“我有司机,学车干嘛?”
他这个司机哭笑不得:“你不是喜欢大黄蜂?刚看了报价我还买得起,不用你拯救地球。”
结果吴邪愣了愣,又突然大笑:“买那玩意儿简直太丧病了!小哥你不用那么认真……我当时就那么一说……所以你那么一听就行……”
“……”张起灵无语。
吴邪大概以为他不高兴了,马上凑过来嬉皮笑脸道:“这位土豪,我看兰博基尼更好,不如考虑考虑那个?”
张起灵看了看他道:“把你卖了。”
吴邪继续嬉皮笑脸:“你不舍得。”
张起灵挑眉:“你怎么就知道我不舍得?我看兰博基尼也挺好。”
吴邪忽然又一脸正色,淡淡说道:“最爱你的人是我,你怎么舍得我难过。”
“……”无语又想笑,是吴邪经常带给他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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