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去长白山,要去很久。」吴邪咧嘴一笑,没回答第二个问题,「说不定回不来了,得先跟你把话说开。」
王盟愣了一下,似乎还在消化,面上已经浮现了一丝惊虑,「……老板你的意思是?」
「我已经额外办了个户头请朋友关照,会定期地会一笔钱进你的户头,就当给你照顾你老娘的基金,我知道你是个孝子,这几年你跟着我,也没什么好日子过,代为照顾一下你母亲,算是我的一点小心意。」
王盟怔怔地看着他,眼眶有点热红,而吴邪拍了拍他的肩,接下来说出的话却让王盟的脸色猛然惨白,瞬间倒退了好几步。吴邪说:我知道你跟张师父有接头,帮我个小忙,跟他说声我今天会过去,叫他准备好自己本来的脸皮,小爷我今天很忙,没空等他慢慢地把面具卸下来。
眼看王盟惊慌失措的样子,吴邪笑了笑,「你别紧张,我还知道你母亲还在他手上,这事容易解决,他很快就会跟我一起出发去长白山,你母亲安全了,找个机会把她接来,接着就实心为我办事吧,潘子不在了,三叔接下来还会大大地仰赖你呢。」
「……老板你、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王盟的声音听起来象是艰难地从喉间挤出,吴邪看了竟有几分同情。王盟年纪比他还轻,也不是天生就被养来当内应,因为母亲被抓了而卡在这进退不得的境地,也是个身不由己的可怜人,只好笑了笑,回答他。
「我是你老板,什么时候知道不重要,我该知道的事、就是会知道。」
「既然这样……老板你不把我处理掉?」王盟有几分苦笑,吴邪虽然外号小佛爷,做什么事都一副和气生财的样子,其实要狠辣起来手段绝对不会输给正牌的三爷,王盟就曾在两年前亲眼看过吴邪整治一个怀有二心的筷子头,不见血,但绝对残忍。那个人后来自杀了,吴邪听说了之后,就找了个手下收养了他剩下的遗孤。看起来是做了个善事,但也不过是点最后的慈悲,而这最后的慈悲还让人家连后也没有,就连死后留下的孩子,都注定要为吴家继续卖命。
这其实是件很吊诡的事,吴邪生来就是个富家子,虽然曾经一度生意周转不灵过,但整体说来还是个一生顺遂的人,王盟不懂,为何他的老板可以那么明白什么叫让人「一无所有」。
「你只是定期跟他报告我的行踪,其实那些也没什么不能讲的,要真有不能讲的事,你不会活到现在。他把你放在我的店铺里,也不是真的期待你有什么大用,不过多布条线而已。」吴邪手c-h-a在裤袋里,几分无所谓地笑了笑,「你为我办事也未曾不尽心,我知道,你对我的担心跟感激都是真心的。而且,若非有你这条线,我一定不会这么快地注意到张师父的存在,当初是你装作不经意地将他的情报透露给我,虽然并非好意,但这件事我始终感念在心。」
「老板……」
「好了好了,不废话,东西帮我买一买后送到西泠印社来,我晚上八点前要。」吴邪看他眼眶全红了,心下又有几分好笑,他其实颇能理解王盟此刻的心情,一直以来背负的秘密在三言两语间终于尘埃落定,内心既感激又觉得释然、还有难以抑制的狂喜,这种情况下特别难控制自己的情绪。他只能安慰地拍了拍王盟的肩,笑骂道,「这么大个人了,眼睛红成这样算什么,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你针眼呢,还不快去办事!」
把王盟打发走了后,吴邪想了想,探了个头进解连环的房,状似随口地说了一声,「那三叔、我走了。」
解连环只怕早已把他们之间的对话都听得一干二净,但也不发作,只是淡淡地抬眼,「不回来了?」
「这难说,如果可以的话,还是想回来的。」
「……大侄子,我也不拦你了,就只跟你说一句话,你记好。」解连环叹了口气,放下笔,抬头直直地望着吴邪,吴邪看见他面上的表情,不禁略微一震,而解连环接续地说道,「对你说谎的人未必是要害你,这件事,我想你早就明白了。多提醒你一句话,对你说实话的人,最是要提防。」
吴邪心下琢磨着这句话,也不知在语言间尝到了什么味道,只能淡淡地点了点头,压低声说了句解叔你多保重,就走了出去。
迎面吹来的风让吴邪感觉清醒了些,他先回西泠印社拿了车与手机,一翻开手机的滑盖就看见两封未读的简讯,点开一看,一封是「傍晚到」、另一封则写着「我想吃龙井虾仁」,吴邪一看就乐了,也无暇回覆,开着车很快就到了张师父那边。
张师父这次没在外边抽菸,吴邪停好车,走进房里,正好看见张师父背对着他,捧着一盆水,看来正是在卸人皮面具。到了地头,吴邪反而不急了,悠哉地靠着门,打量张师父熟悉的动作,感叹了声,「王盟传讯息还真快。」
「他想辞职,话传的当然是快了。」张师父开口的声音已经变了,不再象是之前的嘶哑苍老,而转为悦耳低沉,但话语的内容却一点也不动听,吴邪听了心里就觉不舒服,也只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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