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长得好看的人总该得到更多的宽容。
此时罗曼已经端着银盘回来了,他低着头恭敬地将红酒杯呈上,又沉默地缩到了角落的y-in影里。
伯德在听过解释后脸色好了很多,还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羞恼。他觉得自己的态度不太友好,但这位……尽管不想承认,不过的的确确比他要尊贵许多的公爵阁下还耐心解释了一番,这理由也并不像是什么借口托词,反倒显得他心胸狭隘、小气过头了。
可伯德绝不会承认他是觉得愧疚了,他顶多是绷着一张小脸收回了自己高昂的下巴,垂下眼语气僵硬地道了个隐晦的歉:“不……不是您的错。皇帝陛下购下这座庄园的时候曾经写信给我知会过,我是知晓您的到来的,只是有点突然。嗯,突然。”
说完,他抿了口手中的红酒,甘醇绵厚的口感令他双眼一亮,两颊也适时泛起红晕。这杯美酒令他彻底遗忘了先前的不愉快,反而是睁着一双亮晶晶的眼兴奋地问道:“这是里要哈产的红酒吗?比我家的甘道尔好喝多了!”
问完他才意识到自己完全遗忘了使用敬语,这对贵族来说是极其失礼的,他懊恼地挤了挤眼,看起来恨不得找个缝隙把自己塞进去藏起来。
“不好意思,我刚刚太兴奋了……”
这也要怪他从不好好上礼仪课。前任里斯本子爵,他的父亲尚且在世时对他算得上溺爱有加,他气走了礼仪老师也只会被不轻不重地说上两句,连训斥都算不上,要是他再大吵大闹一通,这门课程就可以永远地从他的日程表上消失了。
纳塔尔贴心地说道:“不必拘泥于那些贵族礼节,先生,我并不喜欢这些形式。我是来度假的,你就当我只是住在这个庄园的一个普通乡绅就好了。”
这番话听得伯德舒心极了,甚至在心里开始赞扬来自王都的贵族就是更善解人意些,压根不记得几小时前他还对这位“自大无比、目中无人、王都来的上等人”恨得咬牙切齿。
纳塔尔看着面前这位捧着红酒杯双颊粉红的小贵族,觉得他屁股后面该有骄矜的一条尾巴正在荡悠,这副模样和布里芬皇后豢养的那只叫做波妮塔的娇气猫咪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真想扒掉他的裤子看看尾椎骨那里是不是真的有一条尾巴啊。
纳塔尔觉得有些口干,但由于他的习惯,罗曼并没有为他也准备什么饮品,他只好忍耐地吞咽了一口口水,扶了扶领口系得过紧的领结。
“……期盼您能度过一个愉快的假期,先生。”
在他愣神期间,伯德显然已经说完了一堆用词虚伪的祝福了,他只听到了最后一句话。
“谢谢。”纳塔尔走到他面前,视线试图从系得严严实实的领口挤进去,未果。“我送送您。”
对礼节也没有太熟悉的伯德子爵显然没有发现这有什么不妥,点了点头,还冲着他弯了弯眼睛。
纳塔尔再次吞了一口口水。
领结系得真的有点太紧了,他觉得自己喉结的滚动都被卡得有些困难。
第三章
伯德一到家,里斯本夫人就迈着焦急的小碎步上前一把抓住了他的手,仔细把他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确定他身上并没有任何伤口,甚至衣服都没有多余的褶皱,这才松了口气。
“看来你有进步了,”里斯本夫人确定伯德没有被教训一顿之后就恢复了她的贵妇人作态,“这真是令我欣慰。”
“什么?”伯德显然没有意识到他的母亲担忧他会惹恼王都来的大贵族,他习惯了母亲总是对他独自出门战战兢兢的态度。
“没什么,我的孩子。”里斯本夫人拉着他进屋坐下,看着他脱掉外套,紧接着又把领带扯开扔进仆从的怀里,还松了衬衫的扣子,皱了皱眉。
“我说过多少次了,伯德,你已经继承了你父亲的领地,你要有一个贵族样子,别再和小时候一样撒野了,这并不体面。”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我在家里可以只用穿睡衣,能光着脚就更好了。”伯德哼了一声,瘪了瘪嘴。
他并不喜欢这些贵族装束,总是勒得他喘不过气来。扣子要系到最上面,领结收紧,务必保证不会把脖颈露出来;穿戴要整齐,哪怕是在夏日也要完美地着装,热死事小,失礼事大;皮鞋还要加跟,因为他个子稍微矮了些——尽管他不这么认为,但他的母亲坚持要为他加上骑马跟,毕竟她是拿他和他那个壮得像头熊的父亲做对比的,可惜他遗传了母亲的身材,个子再加高也没法变得壮实;还有那万恶的袜子,简直和他小时候顽皮之下尝试过的母亲的束胸衣一样令人窒息。
“这里是瓦伦郡,母亲,是乡下。”伯德没骨头似的倒进了沙发里,无视了母亲灼热的凝视,“除了我们就没别的贵族了,管那么多做什么。”
“还有乡绅,现在还有了纳塔尔公爵阁下。”
伯德做了个投降的手势,不耐烦地打断了里斯本夫人的说教。
“好的,妈妈,您是对的。”他抱怨道,“我今天表现得好极了,您为什么总是揪着我在家里的样子不放呢。”
他噘着嘴垂着眼坐在沙发上,手里还不断扣弄着j-i,ng美的刺绣垫子,活像是个受了母亲委屈没有糖吃的小可怜蛋,一下子把里斯本夫人内心的那点母爱给勾了起来,剩下的那些说辞全扔到了脑后,怜惜地坐到他身旁,捧起他的脸蛋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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