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次见他时还以为,除了那个冷冰冰的叶杭公子,这还有活人,似乎还是正常人呢。交谈了几句,我知道我错到邻国首都去了。
这人啊,总是能让人……麻木又绝望。
“啊嗯,阿衾,你觉得我徒弟好看不?”你徒弟好不好看关我什么事。
白谷老是问这种问题,我都懒得敷衍,“嗯,好看。”
“嗯嗯,我也觉得。那阿衾,你想出去不?”
“想。”竹屋外洒了一种奇怪的草药,经过必定会染上气味,我可跑不过叶杭。
白谷纠结一秒,然后一脸深情状,“可是我舍不得你啊。”
……
呵呵,鬼信。
“阿衾,为了补偿你,我给你弹琴吧~”
“我拒绝听。”白谷是药圣,不是琴圣,那一手琴,弹得可谓惊天地泣鬼神,我真的不能明白,叶杭这二十几年是怎么过的,人类的生命太顽强了吧!!!
那天,叶杭背回来了一个人。
我半梦半醒,想着这真的不是收容所吗?极其无奈地看了他一眼,却在看清那人后,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的心情,只能给自己几巴掌,看看是不是在做白日梦。
是他,小七,我的小七。
我伸出手想要触碰他沉睡的脸,却被叶杭冰冷地瞪了回来。
没关系,没关系的,不用着急。
叶杭一直盯着我的一举一动,我心态的变化,他大抵也尽收眼底。
他似乎想通了什么,轻轻地叹了口气,丢了一句话,就进了屋子,“今晚过来。”
我一直死死地盯着他离开的方向,心里五味陈杂。
他会原谅我吗?他应该原谅我吗?
不过这样也好。
至少……至少我还能看着他。
“你究竟是谁?”这种时候,我极讨厌弯弯绕绕,不如开门见山。
可我没想到,叶杭居然笑了,笑得异常灿烂,却被烛火衬得格外凄凉,他说:“是啊,我究竟是谁呢?是救你们的黑衣人,还是药圣的徒弟,又或许是白谷的亲人,再不然是无人爱的叶杭,还是对现实无可奈何的苏杭,似乎,也可以说是苏逸黎的哥哥。”
我似乎终于明白了,“是这样啊,那容我问一句吧,真的,是兄长之情吗?”
没头没脑的,不过,我知道,他明白。
我见识浅薄,他看向小七的灼灼目光,只曾见识过一次,不过也恰巧与小七有关,那是映在小七眸子里,自己的眼神。
夜白月下,叶杭的笑容无比讽刺,后来我发现,这笑意像一根小刺一直扎在我心上,不算很痛,却有意无意地狠狠刺着,似乎在提醒我什么。
叶杭的话,我至今记得一清二楚,他说,“那又如何?不过因我与他无缘罢,不过因我想让他幸福罢。”
“苏衾你可知道,他从小被人欺负,呵,理由更是可笑,因为他有一副好皮相。当你不屑与他人为伍,只为了衬得自己的高贵时,那孩子在干嘛?他扑在我怀里,放声痛哭后,眼睛亮晶晶地跟我说,还是有人不会欺负他的,比如你。后来,我教他武艺,让他终于有了保护自己的能力。那时你大概太小,所以不记得,那你被册封为太子,成了最被看重的那个,好不威风时,他在哪里?他抱着我的腰,在我怀里红着眼睛说‘哥哥,我好想你’,那时他刚刚逃脱了皇后的暗杀。后来,我教了他更多,自己也学会了易容,再没以真颜出现在他面前。”
“苏衾,你以为如何?你不过,是幸运罢了。”
叶杭有没有流泪,我不知道,虽然最后我听见了微微的哽咽声,但是我知道,此刻,我面无表情,泪水却流得汀泞一片。
幸好,幸好啊。
幸好我够幸运。
小七的脸此刻很平静,他睡着的时候就像穿越了时空,变成了那个不谙世事的孩子。
叶杭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去了,我低头在小七的额头上印下一吻。
我亲爱的小七。
晚安。
☆、篇外.叶杭
师傅说,我永远是最决绝,又最情深的那个。
那时候,我把玩着手中的黑玉扳指,听到这句话,只是笑了笑。
那又有什么用呢?
他不爱就是不爱,哪里又有什么不一样?
师傅看到我这个样子,满脸父爱光辉,父爱大发地要抱我,嘴里还念叨着:“乖徒儿啊~”神经兮兮的,惹得我总是忍不住鄙夷地瞥他好几眼。
窗外特制的风铃响了。
我知道,父皇来了。
我轻车熟路让师傅藏起来,他好歹是药圣,还是有点名气,不能让父皇知道了。
不过,师傅动作真的太慢了,父皇都快要到了门口了,他还在密道口。
我反身一脚将他踹了进去,至于那声痛呼,自然是正直地没听见了。
很快,父皇推门而进。
我知道他想说什么,也知道,我命运的转折点终究还是来了。父皇一直是皮笑肉不笑,他递给我一张□□,说道:“这是七皇子的脸,从今以后,你就以他的身份生活在宫里吧。”我颔首说好 ,接过面具,父皇便离开了。
父皇给我的,想来是极精致的面具,不过我看了看,倒觉得很普通。
眉眼虽要是精致的,但也要淡淡的,要看得出温柔旖旎的幅度,眉梢应是柳叶般温和的线,眼角应是恬淡,又能表现出凛冽的,鼻子要清秀高挺,肤色应白皙得通透,如玉石一般。
这张面具皆没有达到标准。
最多人那人有七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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