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着想着,就真的泪眼朦胧起来,他抬眼去看那两人,发现连黎沁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跟那小子一起笑话他的“蟹螯”。
黎觉气苦地抹掉一滴眼泪,那漂亮的臭小子已经凑了过来,把手摆到他旁边,一边比一边笑嘻嘻道:“你的比我红,我的比你肿,嗯……我也没输嘛。”黎沁见叶野霆迅速冰释前嫌的样子,只得叹了口气,低声道:“我去拿冰袋。”便快步走开了。
黎觉不肯输阵,拼命把眼泪憋回去,压着抽抽搭搭的哭腔梗着脖子问:“你,你叫什么名字!”
“你又不同我做朋友,”叶野霆撇撇嘴,“我为什么告诉你。”
“……”黎觉眼巴巴地看着他,然后又看地上,支支吾吾很勉强地说,“那……那就做朋友吧。”
叶野霆并不理他。
黎觉深吸一口气,有点羞恼地伸手扯叶野霆:“你怎么那么小气!”
叶野霆破功笑了,眼睛弯的像新月,黎觉看得一怔,又低下头补充道:“……非要我道歉,也是……也是行的。”
他的笑真是阳光灿烂、晃眼得让人不敢多看啊。
黎觉陷在回忆里,忍不住轻轻牵动了嘴角。
“阿野!你可算来了!”外面朝鲁浑厚的笑响起,喜悦不已。
黎觉神魂一震,从练习室缓步走了出来。站在朝鲁旁的雨果也面带笑容,转头回视他,示意他看。
戴着墨镜的戎天若环抱双臂看着叶野霆被眼前这个大个子一把抱住后不禁露出受惊般的表情,扬唇笑了。
叶野霆睁大眼诧然转过眼珠来看她,戎天若却含着笑看了一遍在场的另外三人,才对他道:“你们好好叙叙旧,晚点我再来接你去工作室玩儿。”说罢轻快地摆动手指做了“”手势就转身走了。
朝鲁一只宽厚手掌有力地拍了拍叶野霆背脊,笑眯眯道:“好了,你回来了,咱们乐队就该重出江湖了。”
乐队?叶野霆懵了一下。
朝鲁已经松开他,旁边一个高瘦的金发白人也过来展臂用力拥抱了他一下,说话的腔调悦耳迷人:“等你很久了阿野。”
叶野霆猜想他们可能不知道自己失忆的事情,但又不好破坏他们的好心情,只得含糊地点了点头。
他看见黎觉站在那里,眼神专注地深深看着他,却没有过来。
雨果松开叶野霆,看了黎觉一眼,拍拍朝鲁手臂,头一侧使了个眼色。
朝鲁会意,乐呵呵扯了个借口道:“你们聊着先,我和雨果去买点儿酒回来。”
等朝鲁和雨果两人也出去了,叶野霆才在一看就十分松软的宽大沙发上坐下了,心情复杂地看了黎觉一眼,语气有些无奈,又有几分妥协意味:“我来也来了,你怎么不说话?不是很想见我吗。”
黎觉这才咧嘴一笑,也过来坐下:“在想你是不是生我的气。”
我要气也是气戎天若把我卖了。叶野霆心想。
“你没告诉他们吗?……我的事?”叶野霆说。
黎觉摇头:“还没有。”
“刚刚他说的……乐队?”叶野霆疑道,“我们以前,有个乐队?”
黎觉定定地看着他,声音沉而缓地说:“是啊,你是主唱和键琴手——戎其朗连这个,也没告诉你?”他点点自己的右边小臂:“你这儿还有我们的乐队标志,你不问他那是什么?”
叶野霆哑然,都被抹得干干净净了,他问什么?他一下子想通了,戎其朗为什么不直接告诉他他到底在音乐行业里是什么身份,为什么自己会遭遇那种袭击。
“……你纹了么,乐队标志?”叶野霆回过神来,问黎觉。
黎觉玩味地看着他:“有,我的在背上,需要我脱衣服给你看看吗?”果不其然就立刻看到叶野霆一副后悔开口的样子,黎觉嘲解地一笑,不再捉弄他,抬手指了一面墙:“墙上就是。”
叶野霆转头看去,是黑白素描风格的一只大翅鲸,“t”、“ws”三个单词各成一边,组成一个三角,与大翅鲸相交。
他很认真地端量着。
“你知道自己失忆的原因吗?”黎觉蓦地问。
“他说……是车祸。”叶野霆从墙上收回目光,答道。
“车祸?”黎觉嗤笑,“他这么告诉你的?”
“……”叶野霆突然不想再听下去了,他甚至产生了想逃跑的冲动。
黎觉一句话原本已经冲到喉咙口,看叶野霆一下子受了打击的反应,想了想还是默然咽下。他突然能理解戎其朗了——也是,否则要怎么跟叶野霆解释他失踪的那半年呢?叶野霆会不会终日不安、甚至疑心生鬼?
黎觉只好生硬又半真半假地把话圆回来:“他怎么不提是他的错才让你出了事?”
叶野霆的脸色这才稍稍恢复一些,有些低哑艰涩地问:“……什么意思?”
“你们早就分手了,阿野,”黎觉的眼神幽深黯闇,“你为什么还要回头找他?……如果你那天不去,也许……事情根本不是现在这样。”
……
叶野霆同戎其朗分手八个多月的时候,乐队刚结束巡演没多久,叶野霆发了一场高烧。
叶野霆大抵太困,谱曲时在自家露台睡了过去——他近期灵思不竭,创作也颇多——手边还散着曲谱的草稿,就这么在冷风里宿了一宿,凌晨下起雨来,才将他敲醒,逼得他挪回屋里。他从不会照顾自己,身边没人,就无人替他知冷暖。
之后自然生起病来。
黎觉知道他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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