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第八位,一天之中的第八个时辰就是末时,“查”在第二位,就是两刻……那么她是不是可以认为,那个假的伙夫本来应该这一天的这个时间里,去丰宝隆号干点什么?
念头甫出,王锦官就抄起那个皮质的箭囊站了起来,嘴角似翘非翘地说:“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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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封城,连一只苍蝇都不得进出,可饶临的城墙和守备毕竟不是真正的铁桶。
这天清晨,一列既没敲锣也没打鼓的葬仪队早早就来到了西城门,为了方便检查以及不惊扰百姓,送葬的队伍人都没赶布置太多。
城门的官兵查得极细,连棺中亡者的鼻息和脉象都没有放过,家属纵然不忍与不满,但仍然默许了这些检查,法理之外不外乎人情,大家各自都退了一步。
正午时分,这九人的送葬队空车而归,蹲在地上查看车底板的都尉分明看到了一个人,可还是跟什么都没发现似的站起来,挥了挥手对属下说:“放行。”
车底的人裹着一身接近木色的衣裳,包头裹脸的只剩下一双眼睛露在外面,因此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因为得逞而发笑,只能隐约看见左眼旁边有半截紫色的胎记。
白见君是跟在吕川后面来的饶临,前后相差不过一顿便饭的时间,不过吕川轻松就过了城防,他却费了一番周折。
饶临的城防确实比以前要严了许多,白见君行贿不成,只能找了个熟人。
那都尉是快哉门下一位老掌柜的儿子,虽然不认识他,但却不能不认识门主的玄骨扇,因此这进门的法子还是都尉谋划的。
马车无惊无险地进入了内城,白见君像只壁虎一样牢牢地吸在车底,一边还有闲情逸致,观察到八字墙下有一堆人,正在议论着什么莲子和五百两。
那些人七嘴八舌,加上马车离开城门后速度又快了起来,马蹄的“哒哒”声占据了耳膜,如此约莫一炷香之后,马车拐进了一条小巷,随着越走越深,嘈杂声才渐渐清净。
白见君在一个三岔口前悄然落地,两个横滚钻进另一条巷子,接着他站起来扯掉了满身的麻布,熟练地打成一个褡裢扔上肩头,然后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
走到市集中的茶摊门口时,白见君看见了官府张贴的悬赏榜文,此间茶摊上的人正在沫横飞地闲侃,说是已经有人上官府领赏去了,真是让人羡慕云云。
白见君笑了笑,神色里有些意外的痕迹。
饶临官府如今主事的人倒是有些意思,挺会博采众长,但这种广撒网的方式一个用不好,就很容易陷入骗子满门乱窜的局面,希望这些人不要聪明反被聪明误吧。
他脚步不停,穿过大街小巷,最后停在了一家规模不大的制绳坊前。作坊里的人估计一直在等,门刚敲响就被拉开了,露出门扉后面雀跃的笑脸来。
快哉门在饶临的堂使是一名女子,模样温婉看不出年纪,左臂的衣裳上别着一排绣花针,说起话来细声细气的,她未语先笑道:“我说守备严密,掌教却非不信,看,果然被拦在外面了吧。”
白见君没接这茬,也没接她拧好的热毛巾,端起盖碗喝了口茶说:“我让你找的人找得怎么样了?”
他要找的人叫不通姓名,是个只有过一面之缘的手艺人,也是饶临那个叫吕川的官差在扶江的堂口里亮出来的百岁铃的持有者。
那铃铛是五年前白见君随手送出去的。
当年他在西疆的边城游荡,不经意遇到一个手艺j-i,ng绝的扇贩子,出售的蒲扇都能堪当小弩,那时西疆外的世道正乱成一团,出疆的人都想方设法地多带武器,贩子的生意便还不错。
白见君引以为奇,想要招揽那摊主入门,谁知道那人冲他摆手,提起笔在蒲扇上写字,说是感谢赏识,但他无意于此。
那字苍劲又秀丽,摊主人也是一副面自粹润文人模样,可谁知道竟然不会说话。
白见君买了一把蒲扇,对他极有兴趣与好感,因为当时手边没什么信物,只有一颗挂在马脖子上的百岁铃,便摘下来送给了那个年轻人。
他说万一那人改了心意,可以拿着这铃铛到任何一家刻有扇纹的铺面上去寻求帮助。
那人推辞不要,但白见君转身就上了马。
然而好几年来,大江南北的铺面上都没有提铃铛者上门的消息,久而久之白见君自己也忘了这件事,他没想到百岁铃重新出现的方式,竟然会是一个大案的证物。
那个萍水相逢的哑巴,如果不是因缘际会流失了百岁铃,那就很有可能是一个有故事的人了。
所以白见君马不停蹄地跑过来,少部分原因是忌惮快哉门会被白骨案牵连,他的核心目的屹立了三四十年不倒,主要还是好奇心过剩,想来看热闹。
女堂使见他不领情,也就不再献殷勤,退了两步坐到另一把太师椅上,从臂上袖间抽出针线,边穿边说:“还没找到,依照你的吩咐,我叫人画了像,贫民窟、烟花巷,能想到的地方都叫人去打听过了,哑巴不少,但符合条件的没有。”
白见君喝了茶,自己拧了个帕子蒙住脸,声音从洗脸巾后面往外透:“那就接着找,这几天街上要是有人放九声炮仗,也要第一时间来通知我。”
“知道了,”女堂使穿完线,又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个香囊绣了起来,她低着头哭笑不得地说,“掌教,既然我门跟白骨案有了牵扯,越早配合官府调查才能越快摆脱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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