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意阑心头一动,没想到自己竟然臆测错了。
钱理却不太相信他,点了几名卫兵,去将那具尸体拖过来验证。卫兵十分服从命令,立刻动作起来。
在他们拖拽尸体的时候,章仲礼就在那个椅子前面定定地看着,一句话都没说。
很快钱理证实了死者确实是林庆,对李意阑点了点头。
李意阑却在林庆光头露出来的瞬间忽然想起了知辛,随即这种八竿子打不着的联想让他心口没由来地剧烈突了一下。他茫然地按了下心口,无端地有种预感似的不安。
在他发呆的间隙里,洪振已经和钱理窃窃私语完,再度和章仲礼对上了话,他不耐烦地道:“不说就不说,反正刘芸草已经如实交代了,金吾卫,将这逆贼给我拿下!”
章仲礼也不废话,两手相靠就点燃了大拇指和食指缝里的火弹抛了出来。
下一瞬电光烟尘陡然在冲上去的金吾卫中炸开,爆响倒是一如李意阑在人群外遇到的那个严兄所说,并不震耳欲聋,但那火器的气劲却不可小觑,直接将矫健奔走的金吾卫皮开r_ou_绽地朝四方轰飞了出去。
血r_ou_地残末霎时喷ji-an数丈,李意阑颊上依稀还落了一点,正好砸在了左边的眼角上,又在坠势上往下滑落,在他眼角拉出了一道血样的泪痕。
李意阑抬袖揩了一下,却不知道自己没能擦净,使得苍白的脸上印着血迹,看起来十分不吉利。
那边被炸到的金吾卫伤势惨烈,这个的四肢那个的胸腹上都是血淋淋的r_ou_坑,嚎叫尤为凄厉。
洪振陡然被这威势所摄,加上章仲礼又忽然抛出了一团疑云,他高深莫测地笑道:“刘芸草全程都留在饶临善后,这种负责扫尾的角色,你认为他又能知道多少?”
“京中的联络一直是我与林庆负责,同伙有谁、具体做到了哪一步,全部都没来得及告诉刘芸草,所以林庆死后,我就是唯一的知情人,你大可以试试让我死在这里,然后再等着看案子还会留下多少谜底。”
或许他根本就是在危言耸听,但高赓的指令中明着说了要抓活的,要是都死光了还真是不好交代。
洪振心中犯难,默默露出了犹豫的姿态,与章仲礼对峙着讲起条件来。
章仲礼转了转指缝里的火器,像是示威又像是纯粹端详地笑道:“其实我也没什么要求,我只是想让李提刑亲自来审问我,毕竟我最聪慧的兄弟都栽在了他的手中,我得会一会他的才能,这样才能死而无憾。”
李意阑和钱理都是主审,谁来审其实都一样,两人对视一眼,很快由前者答应了他。
接着洪振要求章仲礼放下武器,章仲礼没有立即配合,只是笑道:“我怕进了天牢就会身不由己,所以李提刑不妨就在这里开堂,我必定有问必答,请吧。”
他捏着威力巨大的火器,即可伤人又可自尽,天公暂时不肯作美下雨,李意阑又不知有诈,便顺他的意开始提问,边问边在心中思索灭火的法子。
他说:“白骨案背后的主使人可是你?”
章仲礼的态度比之前端正了一些,眨着眼道:“是。”
李意阑又道:“那你的同伙都有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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