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手上是一本线装的古版本宋词,听到我开门的声音,头都没抬,说;“今天下班倒早?”
我在躺椅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来,说:“出来办事,就没回去。”
“嗯。”他不再说话,看手中的书。
老头静静地在我的身边,瘦削的脸,挺直的鼻子,眼神专注,眼角细密的鱼尾纹,微微现出青色的干净的下巴,由于而微动着的嘴。我控制着自己,以免伸出手去触摸他新剃的腮和双唇,心中漾过阵阵颤栗。我转过眼,怕自己不自觉地会俯下身来吻他。灰色衬衫包裹着平坦的小腹,下面是令我眩晕的中心地带。我一定脸红了,我有些喘气不匀,不由自主地咽下一口吐沫。我闭上眼睛。
我爱他!
好爱好爱他!
可是他知道吗?我轻轻地叹气。
老头似乎对我轻微的叹气感到奇怪,转过眼看我。我对他笑笑,说:“我和你一起看书。”老头没有说话,又自顾自地翻书页,看。我把椅子搬到躺椅的后面,趴到躺椅背上,把下巴搁上老头的肩,凑着看。哪里看得进去。耳边响着老头细微的呼吸,鼻子闻见老头身体的气味,心“扑通扑通”地跳,身体的某部位立刻灵敏地有了反应。
我觉得有些尴尬,踌躇了一下,还是站起来,说:“我去看电视了,竖排的字我看不懂。”老头轻轻地“唔”。
我进了屋子,打开电视机,调了一个喧闹的频道,转眼看看门外老头的背影,迅速窜进老头的房间。窗台边的桌子上,镜框还在。我拿起来看,照片中的老头和陌生男子对着我亲昵地笑。我再看一回,不敢久留,在原处放好镜框,心情复杂地回到客厅,在沙发上坐下,看电视。
实在没什么吸引人。
我一个频道一个频道地过了一遍,又反过来过一遍,干脆在沙发上躺下来,闭了眼睛,听电视的声音。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吃饭了,吃饭了,肖海!”似乎是有人在喊,不愿睁开眼,又眯了一会,想想不对,我现在是在老头的家啊。睁开眼,老头正坐在身旁微笑着看我,眼里闪着儿童的调皮的光,我转眼便看见他圈了的食指,正准备来刮我的鼻子。我不好意思地微笑着坐起来,才发现身上已盖着一块薄毯。
老头是啥时候给我盖的?心里想着,立刻高兴起来,夸张地伸一个懒腰,然后从沙发上下来,心情轻快地去卫生间洗脸了。
两个人的晚餐没啥说的。只是不好意思意思直视老头的眼,偶尔与他的视线相撞,便会不自觉地转到别的方向去,心脏跳得无规律。老头没什么特别之处——但心情很好,笑眯眯的。
☆、十七
餐后,与老头坐着看电视。
正襟危坐的女主持报道说有一个留学生回国探亲,现已确诊他染上了猪流感,在某医院治疗;但该留学生在发病期间,医院收治之前,还搭飞机去上海旅行,飞机上的乘客及他在上海接触过的每个人都得去医院接受检查,并留在医院进一步观察,他们都有可能感染了h1n1病毒。然后她公布了该留学生去上海的日期和航班班次。
“这样的人该抓起来毙了,还治个什么劲!”老头突然说。我惊讶地转过来看他。与他交往这么久,还从未见他这么狠地说过话。在闪烁的电视荧光里,老头的脸色发青。
“知道自己感冒了,在这样的非常时期,不主动去医院检查,还害了别人!道德败坏!”老头生气着的脸让我觉得有些陌生,但还是伸出手去,握住了老头的手掌。老头看电视,不说话了。
老头的手掌就像雨夜那天给我的感觉一样,干燥、温暖、宽厚。我想把脸靠上去。
好久都没人讲话。
我把身体慢慢地贴上老头的一侧。老头不看我,身体有些僵。
五分钟之后,我把头靠在老头的肩上看电视。
又过了五分钟,我在沙发上躺下来,把头枕到老头的大腿上看电视。
再过了五分钟,我枕着老头的大腿,把脸转过来,对着老头的身体。斜着眼睛可以看到老头的裆部,鼻子可以感觉到老头身体传过来的热。我闭了眼,假寐。我的呼吸直接扑在老头的位置上。老头不自然地看我,我不理他。
还是五分钟过去了。我抬起头把脸埋在老头的部位上,深呼吸一口气,然后掀起老头的衣襟,在老头的腹部响亮地亲一下,又拿鼻子在老头的皮肤上蹭了两下。在老头反应之前,我“哈哈”大笑着坐直了身体,迎着老头盯着我看的眼睛,做了一个鬼脸,说:“臊气味。”又笑了起来。
老头慢慢地松了一口气,紧张着的身体也慢慢矮下来,背靠在沙发上。我甚至似乎听到老头轻轻吁出一口气。他似乎怕我看他,又转脸去看电视。电视上女主持人在口若悬河地报道体育新闻:“王励勤战胜队友王皓,获得冠军……”
我也看着电视,集中注意力来缓解身体的反应。觉得站起来不会尴尬时,我便起身去卫生间,拉了裤子拉链,放水。
收拾好,在洗脸池边,对着镜子往脸上泼水,搓洗,又往上拔拔因为湿了而有些耷拉下来的额前的头发。然后心情愉快地哼着歌曲走出来,两腮的潮红却洗不去。
在鞋柜上拿了车钥匙,跟老头说一声,便要出门回家。老头盯着电视,头也不回。我换好鞋,站在门边,朝里看。客厅显得有些空旷,新闻节目主持人的声音因为观众数目少听起来有些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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