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伺候舒服了,大爷有赏!然后轻轻挑起莫然的下巴,色眯眯的看着他,来,给大爷笑一个!有时候他会很配的给我一个大大的笑脸,有时候则会一巴掌甩过来,拍开我的魔爪。往往这时,我就挂着一副色了吧唧的痞相,死皮赖脸的说,不笑,那大爷给你笑一个!然后就赏他一个甜死人不偿命的笑脸。
轮到小北时,他更多的是无奈的翻个白眼,然后一指头把他毛柔柔的脑袋点开。
可是,很久了,这种玩笑,我们再也没有开过。
我们三个并排挤在长椅上,像以前一样,我中间,他们两个分居两边。两个特别帅气的男生从我们面前走过,俩人说说笑笑,看起来关系很不错。其中一个不知道脸上粘了什么东西,另一个则微笑着抬手轻轻为他擦掉。
以前,只要有两个稍有姿色的男生挨得近些,我都会两眼放光,然后流着口水拉着他俩兴奋的谈论一番,猜猜他们是不是g,哪个有做小受的资质,平时,我总喜欢高高瘦瘦、白白净净的男生,一旦碰到,我总是会盯着人家看半天,偶尔还会跟在人家后面顺便走上一段。莫然骂我,你丫已经毒气攻心,无可救药了。
可是现在,我忽然觉得这两个人特别刺眼,当然,刺疼的不仅是我的眼,更刺痛了我的心,疼得我直抽搐。全身萦绕着一种说不出的悲伤,我低下了头茫然的看着地面,莫然和小北也忽然安静了下来。我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苦痛让我无法思考。
不知沉默了多久,直到我觉得胸口再也无法承载更多的压抑,才开口打破沉静,你们看,那朵花真漂亮!
小北扯了扯嘴角,莫然也笑了笑,说,是啊,都这个时候了,还开得这么艳,真漂亮!
以前,我经常指着一些花啊草啊猫啊狗啊的夸赞,有时候莫然会说,是啊,比你漂亮多了!有时候也会说,什么眼神,这哪里漂亮了,你说你脑壳不好使也就算了,怎么连眼神也不好使了呢!说完,莫然还常常会搭着小北的肩膀添上一句,是不是小北!
每次我俩总是没两句就会掐起来,而小北则会站在一边,或扇扇风,或加加油,或者干脆乐得欣赏,我们三个人总是不厌其烦的重复着这些没有技术含量的低俗玩笑。
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莫然不再跟我对着干了,小北也不再添油加醋了,我们三个都如履薄冰一般,小心翼翼的维系着彼此之间平衡的关系。
我和小北破天荒的去了电影院,大概以前穷惯了,我总觉得,花几十块钱去赶一场电影纯粹是一种浪费。我和小北交往这么久,仅去过一次电影院,尽管心里乐得跟朵花似得,但嘴里还是不依不饶的骂他是资本主义的腐败。
退去了年少的青涩,一场电影看得无滋无味。走出电影院,已经很晚了,肚子有点饿,便拉小北去一家面馆吃面。坐下来,小北习惯性的冲老板喊,老板,两碗牛肉面,一碗不要葱花……
话一说完,我们俩人都愣了住了,心里猛的一阵抽痛,我们都知道,莫然不吃葱花,我喜欢吃香菜……小北窘迫的笑了笑,然后又加了一句,另一碗多加香菜。
我常常觉得小北只是把眼睛放在我身上,可是看到眼底的却是其他人,我不知道小北的面吃起来是很味道,但我的面,跟混着黄连一起煮的似得,苦的难以下咽。
因工作需要,我要到外地出差几天,小北送我。坐在候车厅里,旁边两个女孩一直在谈《蓝宇》,换做以前,我一定会情不自禁的插上两句,可是现在,任何有关耽美、同性恋的字眼,都听起来都特别刺耳。
快发车了,小北伸手过来想要牵我,可是我却下意识的躲开了。我心里一惊,我忽然发现,尽管我每天摇着旗,敲着鼓,踢着小正步,向着全世界呐喊,我是腐女!可是,在我内心深处,我果然还是无法接受同性恋。准确说是无法接受身边最亲近的人是同性恋的事实。我可以坐在看台上,看其他人在不同的同性之间纠结辗转看得津津有味,可是这个人却不能是莫然,也不能是小北。
我甚至想,如果和莫然在一起的不是小北,和小北在一起的不是莫然,我真的能和以前设想一样坦然处之吗,我开始怀疑。
这个意识让我不禁打了个冷颤。我发现自己原来竟是现代版的叶公,为了显摆自己对龙的喜爱,衣服上钩龙,酒杯上刻龙,就连房檐屋栋上雕刻着龙的花纹图案,好让自己一抬头就能看见龙。可是,有一天,龙真的来的,我害怕了!
小时候总觉得叶公真虚伪,可是,现在我发现自己比叶公还虚伪,我也怕了,比他还怕!
也许,这就是戏里戏外的区别。作为观众,就算你跟着剧中人哭、跟着剧中人笑,以为自己能感同身受,但那种感觉终究是和剧中人有所区别的。有一天,当你成为剧中人时,你才发现,那些你以为可以承载的,其实早已超出了自己的承受范围。
☆、第二十三章
出差回来,我去罗刹办公室送报告。和罗刹相处了这么久,我还是一点免疫力都没有,一靠近他总是会情不自禁的发憷。
轻手轻脚的向罗刹办公室移去,生怕动静大点会惹来一阵狂风暴雨。站在办公室门口,正在调整呼吸,却猛然看到办公室的门似乎没有关紧。为了保险起见,我从门缝里偷偷往里瞟了一眼,不瞟不当紧,这一瞟,里面的情景劈得我半天没能动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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