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睡在床上的人儿不安的紧紧皱着眉,紫色锦被下的身体温度炙热的有些灼人,他抬起手拭去人儿额头密密的汗珠,心里的担忧毫不掩盖的爬上了他冷峻的脸庞,“为什么还没退下热度?”说出的话语透着焦躁,床上的人此刻脸色苍白,双颊却泛起异常的红,他无法移开自己的眼神,害怕错过每一个不适的神情。
跪倒在床边的御医身体忍不住颤抖着,尽管他的王并没有看着他,但那迫人的气息已经让他感受到了深深的不安,“陛下恕罪,殿下的身体原本就因为舟车劳顿与水土不服而虚弱着,感染风寒后并没有完全痊愈,外加上j-i,ng神上的刺激,只怕是病情再次加重了,如果在如此反复下去,恐怕……”
御医的话虽然没有明说,但他却也明白话语里的含义,他懊恼的握紧拳头,他怎么就没克制住想要他的冲动呢?明明只是想安静的潜过来看看他休息的可好,却在他把自己整个身子没入池水后乱了阵脚,明明只要确定这人儿不是寻死就好,却被那双充满仇恨的眸子烧起了自己的yù_wàng,可恶!明明知道床榻上的人儿现在只被他所拥有,为什么还那么迫切的占有?真的只是因为对这个人儿朝思夜想的痴恋吗?
“用最好的药,最好的方子给我治,”他隐忍着自己心底的焦躁,压低着声音命令着,“如果他有什么差池,灭满门!”这个人当然不能有任何差池,他不能想象任何不好的结果。
“是,是陛下。”御医遵从的声音也开始颤抖起来。
他不屑回头看向那些战战兢兢的大夫,此刻,他满眼只有床榻上因为高热而呼吸沉重的人儿,轻轻摆手,示意所有人退下,待整个寝宫安静下来之后,他才怜爱的用手抚摸着那张泛着红的脸颊。
“不,不要。”不安的人儿仿佛梦呓一般呢喃着,肩膀轻轻抽动,眼角竟滑落下泪来。
他的手因为眼前那张带着哀伤表情的脸庞僵住了,火钰,那个在他面前从来不曾服输的倔强男人,此刻看起来居然那么柔弱,柔弱到让他心疼,收回手,他沉默的看着依然昏睡的人,他从不曾忘记过那张天真无邪的孩童面庞,曾经他认为那是一种不同于他这个世界的存在,太过干净美好,他以为,只要他不去碰触,那样的美好就会一直在另一个地方无忧无虑的成长,可他却忽略了摧毁了他的世界,让他变得残忍的那个男人。
他轻轻握住火钰白皙纤长的手,放在唇边感受着肌肤炙热的温度,“火钰,我是不是也和那个男人一样,是个让你憎恨着的存在呢?”他喃喃的自言自语着,然后忍不住苦笑了起来。
三个日夜,他从未觉得时间如此难熬过,昏睡的人儿时而高热,时而冰凉,让他的心也随着时高时低的起伏着,他不理国事,移居永夜宫,只为了那双黑眸睁开时看到的第一个人能是他,他奇怪,自己居然也会为了这样的小心思,固执的坚持着。
但是,这三个日夜,对于床榻上的人而言,都只是一片无尽的黑暗,死寂的黑暗,黑暗中的自己是个无措的孩子,不断的寻找着那些飘忽不定的身影。
“母后……父皇……皇兄……”他小心翼翼的呼唤着那些身影,却没有任何回应,母后抬头望着父皇幸福的笑着,膝下的皇兄快乐的捧着他最爱的蹴鞠,三人渐行渐远,仿佛他们的世界从来不曾有他的存在一般。
“不要,不要丢下我。”他迈开自己的小脚,努力朝那些身影跑去,却怎么也追不上,他伸出小手想要抓住父皇飘起的衣角,抱着蹴鞠的水珏却忽然停下了脚步。
“皇兄。”他站在水珏身后,有些欣喜的唤道。
水珏慢慢转过身,脸上依然挂着快乐的笑,“你是比丘国的灾祸,你是让我们身首异处的凶手。”
小小的脸庞僵住了笑容,水珏的话让他的心忍不住颤抖起来,“不,不是,我没有……”
水珏把手中的蹴鞠扔到了他的怀中,他立刻用手接住,而后水珏再次转身蹦蹦跳跳的朝父皇母后奔去,“你是比丘国的灾祸,你是让我们身首异处的凶手,你是比丘国的灾祸……”他的嘴里不停的念着同样的话语,仿佛童谣一般。
“不,我不是,我不是!”他扔下手中的蹴鞠,用双手紧紧捂住了耳朵,他以为这样就什么都不会听见。
“你是!你是!”谁知,那被他扔下的蹴鞠却变成了已成人的水珏头颅,鲜血淋漓的不停念叨着。
他惊恐的瞪大双眼,转身开始逃离,可是似乎怎么也无法远离身后控诉般的声音,他踉跄着跌倒,然后只能蜷缩起弱小的身体,紧紧的捂住耳朵,闭上双眼,他什么都不想听见,什么都不想看见。
“火钰,”一个熟悉的声音渐渐掩盖住了那些厉鬼般的控诉声,在他耳边响起,“火钰。”这是谁的声音?为什么他怎么都无法想起?
“火钰,睁开眼睛看着我。”那个声音并不算温柔,却有一种让他安心的深沉,“睁开眼睛看着我!”
他的双眼仿佛默认了这道指令一般,慢慢睁开,直到一束有些刺眼的光芒让他不适的闷哼出声。
这是一张他熟悉的床,待双眼开始适应周边的光线后,他开始慢慢的环顾四周,床边,一个紫衣龙袍的男人匍匐在他腿边睡着,手里还紧紧握着他的手。
从那只手中传来的温度暖暖的刚好,但他却更想逃离这样的温暖,于是,他有些吃力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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