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独自坐在那里,听着来来往往的各种声音,有关疾病,有关亲情,有关生死,有关爱恨,世间的各种情愫在这片散发着来苏水味道的空间里,都能找到。
过了十几钟,戚飞回来了,小心的坐在我身边,抓着我的手说:“胖子。你听我说。”
“他不在这里是吗!”我有种非常糟糕预感,我知道戚飞他想要对我说些什么。他在想用什么样的词语来减轻我的痛楚。
“嗯,护士说,前天他就被人接走了。”
“被谁接走了,接哪去了?”我尽量压抑住自己的情绪,不希望自己在医院众目睽睽之下像个疯子一样哭嚎。
“被那个女人接回家了。”
“护士知道他家的地址吗?有他们家的电话吗?知道怎么能联系上他吗?能联系上那个女人也行,我要见她。我得见她,秦箫还在她手里呢。”我死死的攥着戚飞的手,压低了自己的声音跟他说。
“我从护士那要到了那个女人的电话。我给她打了,约她晚上出来吃个饭,跟她谈一谈。”戚飞的话仿佛是在一堆被冷水浇灭的火焰里又发现了一点火星一样让人心情一丝期望。
“你约的是哪里?咱们现在就过去吧。”我站起身就准备往外走。
戚飞拉住我:“胖子,你冷静一下。现在时间还早,咱们得先把住的地方安顿好,得先养养精神,晚上才能去见那个女人。你这样去见她,已经败阵了。”
戚飞说的有道理,输人不输阵一直是戚飞的作风。即使是到了北京的地界,戚飞还是选了一家陕菜的饭店订了包间,他是想借个主场的优势。在酒店戚飞帮我整个人收拾得无论从形象和气色上来看都不像是匆忙赶到北京又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才肯带我出门去赴这场夜宴。
☆、111 撕逼
111
订好的饭店离医院不算太远,装修的也很有陕西特色。门口摆着两个仿制的兵马俑,进门后墙壁的装修色彩也都是以西安灰为主的色调,大厅的散坐摆的也都是木头桌子和长条凳子。壁画除了一些唐仕女图外,还有一些类似出自名家笔下的诗词。
服务员的穿着倒是没有追求仿汉唐风格,简单得体看着倒也舒服。戚飞领着我,跟着服务员到了预订的包间。闲聊时得知那个服务员是从西安一路跟着老板到北京来打拼的,干了也快七八年了,说话稍微带着一股西安口音。听说我们也是从西安过来的,显得格外的亲切,自然话也就多了起来。戚飞我们三个人东拉西扯的也越来越像是朋友,没什么不聊的,这也让等待变得没那么无聊。
等到门被另一个服务员从外面推开时,我隐约的看见进来一个女人。个子不算高,一米六左右,长头发梳到脑后辫了个辫子,戴了个黑框眼镜,淡蓝色短袖上衣,黑色长裤搭一双方头高跟皮鞋。进来后打量着我和戚飞,眼皮懒得抬一样操着一口京腔问:“约我过来有什么好聊的?有话赶紧说,有屁赶紧放。”
戚飞没接她的茬,示意服务员可以上菜,清了清嗓子说:“早就听秦箫在信里说你不是个东西了,今天一见,果然,还真没冤枉你!你又不是服务员,也不是哪个宫里的宫女,坐那吧。”等到她没好气的坐在椅了上,戚飞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看起来更像是地主,更有气场:“今天不是跟你来吵架的,也不是跟你来商量什么事的,是想告诉你一声,我们是来接秦箫的。我们也不想跟你废话,什么条件,你说吧。”
“真不要脸,怎么会有你们这种人存在呢!真让人恶心。别跟我这谈什么条件。你们跟我谈不着,我老公凭什么跟你们走。你们算老几啊!”她还是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架势倒也不输戚飞半分。
只是还没开始谈呢,戚飞他们两个就这样掐起来,对我一点好处都没有。虽然我们确实是来接秦箫走的,但如今秦箫还在她那里。至于她把秦箫安顿在了什么地方,如果她不肯说,很难再有其他人知道。我拍了拍戚飞的大腿,戚飞准备还击的话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我站起身,端着茶杯对她说:“咱们今天不是来吵架的。一是之前只是听说过却从来没见过,今天就当是见个面认识一下;二是我很想知道秦箫的现状,我知道他过的并不开心,我也希望能够带他回西安。我不能喝酒,所以就以茶代酒,先敬你一杯。”
她对我的话嗤之以鼻,没起身,把面前的茶杯往旁边挪开。刚好服务员在上菜,茶杯撞到了服务员的胳膊上。服务员一惊,手里端着正准备放下的菜失手重重的摔在了桌子上,发出“咣当”一声,险些把里面的菜洒出来。服务员连声道歉。我正准备说没事的时候,她开口怒斥:“怎么端菜呢,你摔谁呢!知道这衣服多少钱吗?弄脏你赔的起吗?真让人讨厌。把你们经理叫来,快点。”服务员被她这么一骂,脸上有些挂不住,堵气扭头出去了。
没过几分钟,进来一个自称是经理的男人,身后跟着刚哭过的服务员。经理进来简单问了一下情况,马上又赔笑脸又是道歉。她听到经理说话,便问:“你也是陕西的吧!”
“是是是,您真厉害,一听就听出我是陕西的了。”经理笑着回答着。
“难怪素质这么低呢,陕西人就是素质低。没什么好东西,干啥啥不行,吃啥啥没够。你别这么看着我。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别看你跟个笑面虎似的,心里指不定怎么骂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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