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找蓉儿前来所为何事?”
“明日你就要领兵攻打东门了,如今准备得如何?”男人的语气依然淡漠,并不能听出心里在想些什麽。
乌恩奇踌躇了片刻便说:“回义父,正如蓉儿上次所的那样,这次旭日干攻打东门选择的是空袭,而且使用的装备相当精良,现下早已准备妥当了。”
男子顿了一顿又说:“而且这次的阵势部署的相当精密,所以如是全力以赴的话,我怕东门真的会就此沦陷,那麽……”
“让他赢。”
男人冰冷的嗓音打断了乌恩奇的话,看著乌恩奇惊异的面容,男人只是来回度著步说:“这次就再让他赢一次,这麽多年你好不容易有机会能得到他的信任,绝不能因小失大,所以这次的进攻你不仅要全力以赴,而且还要独占鼇头,在最显眼的地方让他看见你的忠诚。”
“可是义父……”
男人摆了摆手阻止了乌恩奇後话,便说:“蓉儿,义父知道你在担心什麽,东门是大兰的军事要地,驻扎的是精英部队,这点你大可放心,今日我已经把那里大批最好的军队转移到了别方,那里现在剩下的只是鱼目混珠的小角色,所以你大可不必有所顾虑。”
“……是,义父,蓉儿知道了。”
乌恩奇套路的回答到,面对严谨的义父他们之间的对话总是极其的单调,不容置喙,不容违背,只能永远的服从。
男人看著乌恩奇只是淡淡的点点头,轻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的对乌恩奇说:“蓉儿,你可知道,就算再在精英的军队都是救不了大兰王朝的,能够拯救大兰的人只有你,所以你才是这最後的一颗棋子,之前牺牲多少都无所谓,只要最後一赢的人是我们,就都是值得的,”男人厚重的手掌搭上乌恩奇的肩膀,眼中流露出了温和,“蓉儿,大兰王朝的存亡就全靠你一人了,当你出手之日,便就是那湖梭族毁灭之时,杀掉了旭日干,你也算对你早亡的父母作了一个交代。”
乌恩奇一阵恍惚,但还是机械的动口:“是,义父,蓉儿绝对不会辜负义父的期望,为了大兰王朝蓉儿愿不惜牺牲性命,也一定会为父母早日报仇。”
“蓉儿,你真是义父的好孩子,这麽多年来都没有让义父失望过,这次也得到了如此好的一个机会,你做得非常好,你是义父的骄傲,也是大兰王朝的骄傲,”男人冷漠的眼神中闪烁起了欣慰的光亮继续说,“明日的进攻虽然全力以赴,但蓉儿你还是得多加当心,谨慎行事,知道麽?”
“谢谢义父关心,蓉儿一定会多加小心,请义父放心。”
“恩。那就好。”
乌恩奇似乎已经感受到义父准备离开的气息,便再次欠身恭敬的说:“蓉儿,恭送义父。”
又一阵轻微的颤动,幽静的小潭便只剩下了乌恩奇一人,男子失神了片刻,轻轻呼出了一口气,来到了小潭边上,低头看著水中波光粼粼的自己,一时间陷入了沈思。
他从小到大问过自己无数遍,为什麽背负这艰难使命的人偏偏是自己?
大兰……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地方他自己从来都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是大兰人,但从小却在湖梭族里长大,自从有记忆以来每天晚上义父都会来将自己带到一个隐秘的地方,然後教导文武,小时候不明白为什麽别的小孩都可以睡觉,而自己却要在夜里被义父逼迫著学文习武,尝试著反抗了几次,但却被义父狠狠的打了一顿。
他有想过把这事告诉阿妈,但义父对他灌输的仇恨却一直围绕耳旁,义父说他并不是阿妈的孩子,他亲身父母是被这个部落的人害死了,他留在这里的目的只是为了报仇。
那时,幼小柔弱的乌恩奇哭泣了,他无法懂得,也无法承载义父所说的那些仇恨,乌恩奇从小就是一个聪明冷静的小孩,但这一刻他脆弱的心灵却不停的在义父和湖梭族之间来回犹豫,然後伴随著他一点一点的成长。
乌恩奇最後还是选择了义父。当他长到能辨别是非黑白的时候,义父向乌恩奇说出了他身世的真像。
乌恩奇的本名是原叫韩萧蓉,是母亲为他所取的名字,因为生他之时正是芙蓉花开的季节,远处还能听见隐约的箫声,所以便取名萧蓉。
父亲生前和义父是同僚,都是当时大兰的护国将军,就在十几年前湖梭族突袭大兰的时候,父亲为了保卫大兰王朝惨死在了湖梭族首领的刀下,而那首领便正是旭日干的父亲。
湖梭族一路进攻来到了韩府,杀光了韩府上下几百余人,母亲也不幸遇难,还好当时自己是被义父所救,要不然也是凶多吉少,说到这里时,义父还拿出了一个红色的玉符,这玉符和乌恩奇脖子上从小就带著的玉符一模一样,听义父说这是母亲建在时给自己留下的信物。
那时义父救了乌恩奇,却正值大兰混乱之际,为了掩人耳目便把繈褓中的他放在了湖梭族一处人家的门口,想待战争停歇後再去接他回来。
当激战了几个月後,大兰顺利击退了湖梭族,而却因为湖梭族实在太过强大,无法彻底的将之毁灭掉。
斩草不除根,必有後顾之忧。而就在这时义父想到了乌恩奇,这何尝不是老天爷给他的一个机会,男人心中酝酿出了摧毁湖梭族的大计,有谁会发现一个从小在这里被人看著长大的湖梭族人会是敌方埋伏的奸细呢?义父复仇大计的萌芽,便正是乌恩奇夜晚噩梦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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