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给我写信的男孩,就是我带过的唯一一个新人。他身世不是很好,根在中国,却是在国外长大和学习的,脑子里对于很多事情都是一根筋的看法。他年纪还小,对于很多事情都还没有形成一套完整的世界观。”
“这次他给我写信,我倒是看出了他的成长。若是他愿意为了自己的信念一往无前,我当然是会替他感到欣慰的。”说完,池余晚看向宋太太,“您说这算不算一件喜事呢?”
“这自然是的。”宋太太又低下头去继续自己的事情,“能逗你开心,看来对于这个孩子你还是很喜欢的。”
“我……拼命工作的那段时间,其实整个世界都是黑白的。长亭——就算是我世界里唯一一道有色彩的光吧。”
池余晚回想起那几年,其实须臾之间也就过去了。要不怎么说,真正刻骨铭心的岁月,都是度日如年呢。
“小晚,可以帮我卷这个线球吗?”宋太太把自己怀里的毛线球放到了池余晚手里,让她帮忙把毛线一圈圈得松出来。
“哦,好啊。”池余晚两只手拿起了毛线,笑意盈盈地用手指捏着那一根毛线,看它慢慢从毛球上被剥落。
宋太太还在说着什么,似乎是在说她以前和她丈夫之间的故事,但是池余晚却是一个字都听不进耳朵里,只余下了妇人的声音,一句又一句。她手里的毛球也在缓慢地以一种均匀的速度被她剥落着。
灯开得一直都很暗,夜晚的别墅总是静悄悄的。
看着池余晚的眼神慢慢变得空洞,房东太太这才从轮椅上站了起来,似是坐了一整天身体都开始泛酸,她边伸了个懒腰边走到了一旁去倒水喝。
一直站在楼梯上看着的许末终于是走了下来,“老师,她的状态适合这么频繁的催眠吗?”
“本来不适合的。”房东太太端着水和许末一起走到了池余晚面前,两个人就看着池余晚一直在把玩着手里的毛线球,要是不去看她的眼睛,也是发现不了什么异样的。
“但是这是个好机会,我不能放过。”宋太太对着许末笑了笑,“多亏了那个长亭,不然小晚可是很少和我提起过去呢。”
“我能感觉到,她现在比以前好了很多。”许末下意识往后一屁股坐到了桌子上去,被自家导师一瞪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一点也不绅士,立马又跃了下来,“额,那……老师,您觉得还要多久第二人格才会被彻底消灭?”
“等到她完全接受锦先生爱的是这位池余晚这个事实的时候。”宋太太目光深远,“我早就说过,心魔最终,都是要死于自己手里的。”
许末还想问什么,楼上忽然又传来了脚步声,没看见池余晚人的锦泽也找了下来了,看见楼下的景象,下意识顿住了脚,“我能下来吗?”
“可以。”宋太太点了头。
锦泽抿着唇走了下来,他是真的没有什么好脸色给其他人,唯有看见池余晚的时候才会稍微温柔一些。
他走到池余晚身边,看她无意识的样子,不免有些心疼,“还不开始治疗吗?一直让她这样被催眠算什么?”
“锦先生要是不相信我,下次大可不必来这一趟。”宋太太的眼睛又看到了锦泽脸上去,“锦先生,我能感觉到,你的压力也很大,需要我帮你看看吗?”
锦泽别开了脸,“不用。”
“我是一个医生,按理来说不该带着私人感情去治疗病人的。”宋太太看了池余晚一眼,“可是和小晚生活在一起的这些时间里,我能感觉到她对那位许小姐的感情到底有多么浓烈。她需要你,但只是现在,等到她的病治好了,她自然也就不需要你了。”
“我们是夫妻。”锦泽打断了她,“不管她是怎样的,我们都已经是夫妻了。”
“但愿长醉不愿醒。”宋太太把自己的眼镜摘了下来挂在了衣领上,让许末把池余晚抱到楼上去,没有再理锦泽。
许末照做了,但是他也没法忽略自己去抱池余晚的时候,锦泽那几乎是想杀了自己的眼神。
“维多利亚这个名字放在英国的心理学界是没人敢否认的,锦泽,我希望你能全身心地相信我的导师。”许末说完,还是又补充了一句,“你自己也要注意你的心理状况。”
说完,他才带着池余晚去楼上里间的治疗室里。
“你还记得2012年玛雅人预言的世界末日吗?那个下午我正在上课,数着时间的分秒过去,平静地等待着死亡的来临。可是那一刻过去了,我发现我还活着,就继续若无其事地听课去了……那个时刻我应该害怕的,可是我没有。但是……现在我感觉到那股恐惧乐。许末,你知道吗?我的世界末日,就是现在了。”
这一段视频被重复地播放着,投影在雪白的墙壁上,池余晚就正对着那些画面。
那是她自己的脸,说话的也是她的声音。那是她很久之前说过的一段话,许末喜欢把她治疗时的情况录下来,没想到在现在的治疗中还能派上用场。
“就这么让她反复看吗?”许末想起以前给池余晚治疗的种种画面,还是没忍住为她这直面创伤的残忍方式感到心疼。
他好像一直一直都在心疼她,大老爷们全部的温柔都给这个死女人了。
“不管过去是怎样的,人要是不能接受自己的过去,那才是真的没救了。”宋太太把眼镜又戴上了,推了许末一把,“出去吧。”
许末知道池余晚该接受一次专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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