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果方四爷真是个没长脑子的蠢人,一时冲动除掉了夜君,便是杀他千百遍,也弥补不回来了。
当初大少爷背弃他,让他心如死灰,也让他释怀。
此时此刻他才明白,什么叫绝望。
钟离子息心绪繁杂,越想越烦躁。初时他以为只是自己关心则乱,可渐渐发现这股躁动走向了歧途,竟转化成了情欲。
二少爷自责地想:夜君生死未卜,我怎么还在想这种事情?
直到眼前越来越模糊,神智无论如何也无法集中,这才渐渐察觉到不妥。错愕道:什么鬼,又是药?!
钟离子息燥热难耐,跌跌撞撞出了门,恨不能一头扎进池塘里冷静一下。便迎上一个皎洁如月色的倩影,轻柔地扶住了他。软香酥玉在怀,如松间清泉,润物无声,令他舒适了不少。
钟离子息强打j-i,ng神,捏住她手腕,“你是……今天新来的那个丫鬟……”
他早站得不太稳当了,栖鸾又有意引导,正倒在栖鸾身上。栖鸾在他耳边轻声说道:“我可并非普通的丫鬟,而是方四爷的次女。方家家大业大,与我结姻,不会辱没了严公子的。”
她明显也有些紧张,并不敢看他,红着脸低头颤颤巍巍地解去他的腰封,“你……你可不要耍赖,不要辜负我。”
钟离子息不想辜负她,只想让她滚蛋,可他已经神志模糊,手脚都不知在哪里。
栖鸾这一番话,他便立刻串联起来了。日前方四爷为了笼络他,有意与他结亲,想把长女许配给他,他当时心不在焉地回绝掉了。没料到方四爷贼心不死,竟不惜牺牲自己女儿的贞洁,也要来个霸王硬上弓。
二少爷心道:看来昨日下药,应该也是为此,只是不巧被夜君吃去了。今天便又下了一次,还专门调离了夜君,只等着自己上钩。
他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万幸方四爷不是个蠢人,不是真想除掉夜君。
虽然眼下这个情况也不是很乐观,但自己毕竟中了药,实在没有办法。他没什么贞c,ao观念,料来夜君应该不会怪他。
应、应该吧……
他正自暴自弃地放弃了抵抗,任由栖鸾脱去衣衫里衣,怀里的清泉却突然被人扯离了。
夜君领着栖鸾的衣领将小姑娘悬空提起来,温润地笑道:“算盘打得不错,可惜我家少爷已经嫁人了,你还是省省吧。”
栖鸾惊呼一声,被撂在一边。
钟离子息躺在池边,薄衫沿着肌肤散落在春樱落花中,银色的瞳孔比月华更为惑人。夜君瞧了一会儿,回头冲栖鸾一笑:“我家少爷好看吧?”
夜君清俊如松鹤,气度翩然,栖鸾被他笑得一愣,就见夜君的笑容骤然冷了下来:“给我忘了。”
他刹那间欺身迫近,屈指在她额头上重重一弹,栖鸾便昏了过去。
夜君收了手,叹口气道:“我居然打女人了,我不是人。”
回身搂着自家少爷,正欲横抱起来,钟离子息却就着姿势将他往下一扯,夜君措手不及摔进了他怀里。
他被烧了许久,纵然放弃了挣扎,心里到底还在为难。这时见着夜君,简直如获大赦,什么礼义廉耻,早都懒得顾虑了。
夜君无奈地从他怀里爬起来:“少爷,长夜漫漫,急什么。”
钟离子息在一片温柔的水流中清醒过来。
月色已经隐去大半,正是邻近破晓,莺鸟婉转,啼鸣不止。他置身一方半人高清泉中,夜君环臂虚抱着他,正为他擦洗身体。
夜君的力道一直掌握得极好,他靠在夜君柔韧而强健的胸膛上,舒适地蹭了蹭。
今天才脑补了一场生离死别,此刻只是见到夜君,就生出无限欢喜。
夜君轻声道:“少爷,有哪里不舒服吗?”
何止不舒服,全身仿佛快要断了。
钟离子息尝试着虚握了一下拳头,说:“感觉浑身都要散架了。我们昨晚做了什么吗?”
夜君心虚地道:“就……很普通的情事的而已。”小声又重复了一遍,“很普通。”
趁着少爷神志不清将所有好奇的玩法都试了一遍这种事,说出来会被灭口吧。
毕竟昨晚少爷实在热情,他不小心玩得有些过了。
钟离子息没有回应,夜君愈发惴惴不安,却听少爷道:“我要跟你道歉。”
夜君意外道:“嗯?”
钟离子息低头闷声道:“中药的时候,我竟然想过直接与栖鸾行了房也无妨。我昨天意志不坚定,今天清醒了才知道后怕。”
夜君顿了顿。他昨天的猜想与事实相差不大,想让钟离子息亲自得知真相,同时也加重饭菜中确实都加了药的误会,才迟迟潜伏在侧暗中观察,直到最后关头才出手。
他佯装昏迷被侍卫们带走的时候,少爷看似冷静的言辞中蕴含的巨大绝望,他也切切实实感受到了。
夜君跟了二少爷十年,从不知道他居然会有如此惊惶的时候。
“你中药的时候,也事事以我优先。我中药的时候,倒只想得到自己了。竟然还仗着你对我的爱慕,意图做出愧对你的事情。”钟离子息拖着乏力的身躯勉力转过身,回抱住他,歉然说道,“夜君,我不如你。”
“别……再夸我了……求你了……”夜君不敢看少爷澄澈的双瞳,惭愧地移开了目光。
钟离子息靠在他肩头抬眼望着他,淡淡一笑:“原来你也会害羞啊。你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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