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从未在这样的光景下见对方,一时有些发愣,这人端着只青花茶盏呷了口茶,身上换了件流云双蛟戏水的袍子,身体微斜,压在蒋延一侧的床柜上。此时天光疏淡,浅浅映上薛御的脸,只觉那眉疾如飞,眼尾似刀,五官线条锐利挺耸,却是多年未见后,深朗勾勒的难描难画,蒋延顿时心中无词可述,便只能这样呆望着。
“可醒了?今日天气大好,却是极冷的,穿多些。”薛御说完,笑着拾了衣,递到蒋延面前。
“若我此时同你一起去,岂不是遭人猜忌?还有我身边的那些护卫,怕是现在要来看我了。”蒋延坐起身,眼梢敛去几分慵懒,唇角轻抿,揽衣束发,专心致志。
“你不是使臣吗?哪有下人来质问你的道理。时间尚早,见了我,你便说我这西凉的东主一早就恭候多时了,不就成了。”薛御解释着,一手忙着帮蒋延缚好了腰带。偏就是他蒋延,即使穿一身略微点缀了些银纹图案的月白素袍,依然是俊逸不凡的。
俩人一前一后出了屋,让人看起来,到真像是他西凉一方派的人,早早就候了多时的样子。再说这驿馆的林老伯,见自己这两“儿子”又合好如初,满脸都是笑意,准备了早膳。厅堂里热气腾腾,众伙儿终于开怀的吃了顿饱餐。
其后,蒋延随薛御进了邺庭宫,原这邺庭宫就是西凉的皇宫。薛御顺便带着蒋延看了看自己的住处,水榭楼台,轩宇院阁,一应俱全。等将来有了妻妾女眷,都不怕没地方住呢,蒋延心里偷偷笑着,想像着身侧这人若真是儿女成群,也不会孤单吧!
“你想什么呢?”薛御实在忍不住蒋延这样不怀好意的笑。
“你若将来娶妻,可有我的住处?”蒋延打趣,便轻声问。
“你这又想的哪一出,我是觉得你那皇帝,可不希望我这种身份的人将来还能有什么子嗣的。”薛御意味深长的答。
蒋延听后,点了点头,略微有些伤感。
“好了,不说这些,别耽误了正事。”随即,两人转入了正殿。
此后,蒋延带着付天玄的圣意以及手持的文书同那凉王凉钊膺及其他西凉掌权者,交涉了足足有十来日。薛御这才发现,那昔日的书呆子早已蜕变成一袭睿智又不失礼仪的卓绝男子,他清风朗月,他秀润尔雅。
这些日子,薛御更是深深被蒋延身上的光彩吸引住了。他蒋延善言多思又谦虚,谈话间,让人只觉有一股如沐春风般的君子之度萦绕在他身上,难怪付天玄会派他来。而薛御的心里,则恨不得日日将人压在自己怀里,将自己埋入他体内,听他支吾害羞的呻【吟】,见他潮红满面的样子,方才觉得对方只属于自己,薛御心潮澎湃,更是难舍难别了。
……
这日,早到了皇上给他蒋延的归期,身旁的众人也已整装待发。蒋延满意的浏览了和书文卷,上面有西凉鲜红的印章,此前,那凉王为表欢庆,已在邺庭宫内摆过上好的酒宴,所以这会儿,蒋延走时,反倒并未派太多的人来送行,只薛御带了数百人马,自要再送蒋延一程。
此时,薛御同蒋延坐在马车里,双手缠握,谁都未说话。蒋延低着头,靠在薛御身侧,任马车慢慢驶出了邺城。
“你且不要同我生气,便是谈和了,今后,你要见我又有何难?但你若真这样不回去,这可就是两国的大事。”薛御搂着蒋延,宠溺般的安慰。
一想他蒋延又拖了数日不想走,最后还是自己劝他回去,再是心中有万般的不舍,但因彼此身份,他蒋延亦不可误事。
“我可以让阿奎他们带了文书先走,再密信一折让人呈递给皇上,延上几日,总归不过是落下我一人,又有什么要紧的。”蒋延使着性子反驳。
“你先前同凉王交谈的那番睿智怎么不见了?真是胡闹。”薛御宠溺的笑。
听后,蒋延终于释然下来,道,“今后,我二哥,你得多照看照看,我这会儿回去,一定要找机会同付夜谈上一谈。皇上瞒他许多,但我想,他心里必是有数的。我也怕,怕自己都没说,就会来不及!”说完,蒋延摸了摸怀里二哥让自己交给付夜的那条剑穗,再想几日前,薛御带了自己已秘密见过二哥。如今,这心里终于是踏实了,既然都活着,总有再见时。而这剑穗,想必对付夜来说是有很意义的东西。
“阿延,你……”薛御欲言又止,原想说一句你离皇上还是要远些,只这话说出来又太奇怪,再想他付天玄对蒋延亦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事,至于避暑山庄那夜……薛御深深吸了口气,不愿再多想。而薛梁茂的死,当时听到这则消息,他反是不伤心,只是事事都不能如意,他这“爹”,亦算可怜。
如今,自己牵挂的人,只剩了蒋延,此生,他们或许会聚少离多,却也能活的安稳,就是幸事,若追求再多,不免就是他爹那样的下场了。
薛御牢牢握了握蒋延的手,缓缓道,“回宜琅后,代我替爹上柱香吧!”
蒋延嗯了声,不想说话,只希望这样的离别可以停住,彼此就坐在马车里一辈子,亦是好的。
“薛御,我想和你……”蒋延那句“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话还未说出口,忽然听到一声凄惨的马鸣,瞬间天地就变了色,血流成河,厮杀喊天震地,刀剑铿锵,蒋延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也未曾想到彼此会突然遭受这样的伏击。
他话未说完,却见的是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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