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军之中了!”
陆沉皱眉,符镇远掌握着大半个东南,如果他的女儿陷入战场身亡一定会与自己为敌的。现在还不是与其为敌的时机。
但是眼看那个小姐命不保矣,“仲甫,你有什么办法?”陆沉问道。
林仲甫道,“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打开包围圈,散开敌人,符家小姐尚有逃跑的一线之机。”
“不行。”他陆沉与敌人在浪头山厮杀多日,眼看要得胜,怎能为了一女子放走敌人?
心里骂这符家小姐坏事,陆沉上马、拎起长枪向敌阵冲去。
“将军万万不可!”林仲甫在他身后阻止。
万万不可?除了自己杀进去还有什么办法?如此,即使没能救着符家小姐,也可以告诉符镇远,自己亲自杀进敌营,已尽全力。对方便不好说什么。
符小曼跌坐在地上已经起不来了,为了躲避马蹄,她东跑西窜崴着了脚。此刻只恨自己贪玩,平日也不肯好好学习功夫。一身的红衣陷在泥浆里,时不时有马蹄几乎踏来。
忽然,听到自己的正前方有惨烈的杀戮之音。
抬头眺望,只见一黑袍黑马的将军手提一杆长枪正杀来。
每一枪便是一条人命,所到之处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顷刻间,这将军便到了符小曼眼前,身后,是被斩杀的百余人的尸体。
符小曼仰头望着这人,面颊溅得一串血迹,目光透露着阴鸷。
“上马。”这人冷冷说道。
符小曼愣着了,从小到大哪个人对她不是笑脸相迎,哪有这样的?
还没待她反应过来,将军一把拉起她的胳膊,拎上马来。
然后,又厮杀出去。
符小曼坐在这将军的身前,虽不时有敌人杀来,却总在长枪范围内命断。即使身上溅满了鲜血,心里却无比的踏实。微微的能感觉到这人的呼吸,轻轻的,在万千敌阵中也并不慌张。
将符小曼安置在安全的地方,这将军便不再理她,而是去清点伤亡人数。
从他人口中符小曼得知,这将军是陆沉。便是万千军中,可以轻取上将首级的陆沉。
渐渐天色变晚,符小曼还穿着那件溅满鲜血与泥浆的衣裳,在风中瑟瑟发抖。
陆沉忙完事物,朝她走来。见她这个样子,叹气,脱下自己的黑色披风为她披上。
“张杨,去山下买些女子的衣物。”陆沉吩咐手下道。
符小曼披着披风靠在树下,如果平时,别人这么对她爱理不理,她早生气了。但是这次却很高兴,高兴这人看似冷淡,其实对她却这样细致。
但其实符小曼不知道,陆沉只是担心符镇远看见女儿灰头土脸的回来会迁怒自己罢了。
买来衣服,在这大军之中却没个地方可以换。符小曼尴尬的看着陆沉,旁边有许多将士看着她都笑了。
陆沉无奈,只得将符小曼带入自己帐中。
“有水、有木桶,小姐沐浴更衣,晚上住在此帐内就可以了,明天一早我派人送小姐回去。”
“那……你怎么办?”
“还有其他帐子。”
符小曼红了脸,这是她第一次住在一个男子的房间里。
但是,害羞归害羞,强大的好奇心使小曼忍不住想要探索陆沉的房间会是怎样。
结果没什么特别的,除了特别朴素这点。帐中只有一些必须的生活用品。唯一多出的是两支笔,一沓厚厚的宣纸,每一张都皱皱巴巴的,看得出,已经用清水反复写过许过遍字了。
“这家伙,也忒小气了!”正自语,突然帐中又进来一人。
原来是今天与自己走散的侍女小秋。
小秋见着符小曼,哭着就抱上去了。“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小姐了!”
小曼与小秋,虽为主仆,但是从小一起长大,情同姐妹。
“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是陆将军派人找我的。”
“他这人,倒是细致……”不自觉间,一丝微笑从小曼面容上浮现。
“小姐是喜欢陆将军的吧!”小秋一进来,就看见符小曼正拿着陆沉的纸笔发呆,此时更见她如此,便笑道。
小曼正想着心事,这是突然被人这么一说,两片脸颊羞得飞红,“你这小婢子,牙尖嘴利的!”
“我看小姐与陆将军也挺配的!”小秋一边躲闪小曼的拳头,一边继续牙尖嘴利。“各个山头的首领小姐又不是没见过,一个个虎背熊腰的!依我看,就陆将军这相貌配的上我家小姐!”
“休得胡说!”符小曼的脸红得见不了人了。
符小曼是喜欢陆沉的,却又说不出自己为何喜欢他。只是觉得这人与众人不同,没有山上人的鲁莽与豪迈,但又多了一分冷静与细致。过的明明是打家劫舍、水深火热的生活,举手投足之间,却又风度翩翩。
符小曼从小就是在山间长大的,见到的人都是豪爽的汉子。她已经十七,按理说该嫁人了,父亲曾给她介绍过许多当地的大户子弟,虽然也有形貌俊朗智勇双全的,但即使俊朗,也是浓眉大眼的俊朗,智勇双全也不过是在几个山寨之间打斗的智勇双全罢了。像陆沉这样气质的人,她从没见过。相貌自然是美的,却美的过于羸弱,那张苍白的几乎没有血色的面容再配上瘦长的身形其实并不符合山间人的审美。至于智勇双全,山寨人习惯互通姓名之后一对一的互拼武力,像陆沉这样善于在对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率大军突然袭击,只能称作为狡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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