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若嘉有些惧怕的后退一步,略颔首为礼:“李将军安好。”
这少年虽形貌孱弱,但谈吐雅致,进退得宜,看得出来生前出身不错。
李昶看着他,试探着询问道:“为什么躲着我?”
若嘉抬头看他一眼,无奈道:“将军……要如何才肯归还在下的东西呢?”
“既然已是魂器,在哪里安顿,有区别吗?”
若嘉现出无奈的神色,半晌,终于道:“你这人,怎的如此蛮不讲理!”
李昶忽然笑了,眉眼间凛冽霎时消融,直如晴空新霁。若嘉有些愣愣的看着他的笑容,忽然忘了说话。
“你叫若嘉,那姓什么?”李昶循循诱哄。
少年犹豫了半晌,终于低声说:“我……生前姓杜,是临江侯最小的儿子。”
李昶有些吃惊,表面却纹丝不动,略略思索,问道:“末代临江侯——杜衡?”
“正是家父。”即已道破,若嘉便不再隐瞒,黯然道,“乱军破城,父亲和兄长们殉国,母亲携家中女眷投缳,我甚至未及料理她们的后事……”他闭上眼,神情痛楚非常,只是幽魂无泪,空留满面锥心之色。
李昶有些颤抖的将他虚虚揽入怀中:“都过去了,别想了……”
若嘉这次未再挣扎,只是嘴角泛起一点微嘲的笑,瞥了他一眼,轻声道:“你们的人,逼问我侯府金印的下落,一直追到了林子里……后面的事情,你也知道了。”
“你们的人”四字,让李昶仿佛凭空被抽了一鞭子,一时竟不知如何反应。百年前太祖开国,铁蹄之下摧枯拉朽席卷中原,前朝王公贵戚多半折损殒命。成王败寇,临江侯一门的遭遇,只是其中一个典型而已。可是看着怀中哀戚的少年,李昶心中剧痛,却也不能多说什么,只得笨拙的一下一下拍着他背心,安抚道:“都过去了……”
“是呀,百多年前的事啦,他们应该早就已经投胎转世了吧。”少年神情有些怅然,“呵,我同你说这些做什么呢。”
鬼使神差的,李昶低头在他冰冷的额头落下羽毛般轻触的一吻:“别难过了,留下来吧,从今往后,我陪着你。”
“你!”若嘉忽然惊醒,仿佛受到惊吓,瞬时退却三尺之遥,面上浮起怒意:“我还道将军是正人君子!”
李昶脸慢慢涨红,到后来连耳朵尖都红了,却一步不退,盯着他不容置疑道:“实不相瞒,我心中……仰慕若嘉,自第一次见你…… ”
“谎谬!”若嘉看着他,脸上明明白白写着:这个人疯了。
李昶暗中握拳,再上前迫近一步:“能够再次见你,即便只是梦中,若嘉,你不知我有多欢喜。”
“疯子……”若嘉脚步凌乱的后退两步,语无伦次道,“我、我已是鬼魂,你不怕我……坏你性命?”
李昶凝视着他慌乱的面容,心中难以名状的情愫汹涌翻腾,干脆握住他的手强拖过来按在胸口,沉声道:“昶虽鲁莽,自问心意可昭日月,愿以天地君亲师起誓……”
“别说了!”若嘉本就毫无血色多脸仿佛愈加苍白了三分,“天快亮了,我、我走了!”
“若嘉!”李昶忽然感觉眼前一番目眩,睁眼时发现自己依然躺在床上,维持着入睡时的姿势,手握发簪置于心口。他闭上眼,嘴角浮起极浅的微笑,似叹息又似呢喃的唤了一声:“若嘉。”
窗外,第一缕晨光已经开始晕染天际。
一连十余日,若嘉都没有再出现,李昶坐卧不安,心中憋着一股说不出的滞郁,这种情绪甚至被带到了日常,操练时比往常更狠了三分,手下官兵们鬼哭狼嚎,看着主官青黑的脸,不知道哪里惹这位爷不顺心了。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终于,当日夜惦念的少年再度进入梦中,李昶竟觉有些鼻子发酸。他小心的、轻声的唤着他:“若嘉!”
若嘉的面色很差,神情憔悴,抬头看着他,欲言又止。
“怎么啦?”李昶柔声问道。
少年咬了咬下唇,终于艰难开口:“将军……能否将簪子埋回旧处?”
沉默许久,李昶面上闪过一丝黯然:“那日的事,是昶唐突了,抱歉。既如此……也罢,我明日便送你回去。”
若嘉看着他受伤的表情,忽然一阵慌张意乱,不知怎的,竟脱口而出:“不是……我、我离埋骨之地太久,又没有精气养着,怕、怕撑不住……”
李昶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忽然眼中爆出不可思议的狂喜,大步上前欲抱住他,却走了两步就生生停住了,生怕又吓到他,只得压抑着深呼吸,急切问道:“如何用精气供养?若嘉告诉我,再难我也替你办到了!”
若嘉有些踉跄的后退一步,面上浮起尴尬又慌乱的表情,胡乱摆手:“不、不行的……”
李昶狐疑的盯着他,少年的头低垂,露出一截纤白的脖颈,神情窘的快要在地上挖个洞跳进去了。他忽然福至心灵,迟疑一下,试探着问道:“可是……生人阳精?”
若嘉仿佛有些不堪的噫了一声,转身遁逃。
李昶再不犹豫,猛的上前将他一把困在怀中,低头狠狠吻住了那对苍白的唇。
天旋地转,下一秒若嘉便发现自己被压在了床榻之上,李昶将脸埋在他颈项间,满心激动不能自己,反复呢喃着他的名字,若嘉只觉得耳畔鼻息咻咻,有些酥麻有些痒,他忍不住偏过头去,艰难的抗拒着:“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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