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第一次喝。若陛下不怪罪,还请御赐一只大碗。”
皇帝呵呵笑。他挥手吩咐赵弗高:“去取朕的钧窑降魔吉祥碗来。”
李南瑾适时笑言:“陛下,侯爷乃是大英雄,英雄向来海量。不如让南瑾取青铜紫爵觞来可好。”
皇帝心知李南瑾促狭计谋,他微笑颔首未有异议。
李南瑾心中花朵噌噌噌连连开放。早有伶俐宫人会意,顷刻送上广口瓶大小,狭深度量的青铜觞。
鱼之乐丝毫不为意。他见李元雍脸色阴沉存了挑衅之心。他朝着李元雍眨了眨眼。
后者立刻扭转了脸。
鱼之乐笑道:“多谢李大人抬爱。我有兄弟候在殿外,今日本侯可否借花献佛,与我那兄弟痛饮此杯?”
李南瑾心中诧异,但他更迫不及待要看鱼之乐当场出丑,点头回答:“如此亦可。”
鞠成安身着神策军三等侍卫服缓步入殿。他跪下向皇帝谢恩。他从鱼之乐手中接过青铜觞,那人趁机送了一张小纸条在他手中。
又拧了他手腕一把。
旁人犹可,唯独崔灵襄位置视线无有遮挡,将这*看的一清二楚。
鞠成安深嗅一口酒气,喃喃道:“葡萄酒。”
他站立殿中手捧巨觞一饮而尽。他喝的不疾不徐,没有丝毫酒滴泄露。
那一觞少说有三斤酒。他这般轻松喝完令李南瑾也目瞪口呆:这是个酒桶么?
鞠成安并起食中二指缓缓擦拭嘴唇。他伸出舌尖轻轻扫过长指,他斜眼看着鱼之乐眼中风情无限。
崔灵襄仍是看的一清二楚。他谨守礼教沉默垂眸,非礼勿视。
鱼之乐笑问:“鞠将军,此酒如何?”
鞠成安抱拳肃穆回答:“回侯爷,酒是好酒,只不过酒味淡了些。”
皇帝哈哈大笑。他令宫人赏赐鞠成安。
鱼之乐施施然坐下。他向李南瑾举起酒杯示意。李南瑾面色沉郁举杯一饮而尽,手抄象牙筷,将面前一条鱼一筷插成两半。
鱼之乐伸手取过几枚红艳艳水果,扔进嘴中。立刻被那干涩粗粒硬皮噎得直翻白眼。他不敢咳嗽也不能下咽。他捶了捶自己胸口,眼泪唰的就流了下来。
挂在面颊,衬着茫然痛楚不知所措眼神,十分可笑。
李道枢笑得幸灾乐祸。李元雍远远看了也是无奈扶额。
崔灵襄看在眼中,迟疑半晌,终于伸手,倒了一杯酒给他。
他将那水果接过,一点一点剥了,晶莹剔透馥郁喷香的娇嫩果肉衬着他嫩白掌心。刑部尚书崔灵襄温声说道:“你长于北方苦寒之地,不识得荔枝是平常。这个却是剥开皮才能吃的。”
鱼之乐将酒喝了,顺了顺胸膛。
他摊开手接过荔枝,大喇喇吃了,微微笑道:“谢谢你。等我回北疆,我猎狐裘给你。”
他歪着头笑意盎然,脸上犹有两行泪滴将坠未坠。
崔灵襄却没有回答,只是静静看着宫廷中热闹歌舞不再答话。
第九章 侍读
鞠成安步出殿外,遥望巍峨大明宫下,长安满城的辉煌灯火,他恍然若失自嘲一笑。
他手中一张字条,沾染些许酒气,笔迹豪放,写着子时偏殿耳房相见。
也只有鱼之乐敢如此明目张胆私相授受,当着文武官员的面与他调.情。
他与轮值神策军交接职戍,仍穿着侍卫衣饰,穿过甘露殿,于上阳宫后簌簌竹林中,静静坐在黑暗抄手游廊中等着鱼之乐大驾光临。
鱼之乐满心满肠都是少年偏将临去时唇角一丝微笑,那笑意令他抓耳挠腮心神不宁,连一脸阴霾的温王都抛之脑后,只觑着空便从殿上溜将出郎。
秦无庸领着一位蓝袍官员站在那火焰山下,手捧着厚厚的画册,笑眯眯的将半途逃窜的殿前侯正正逮了个正着。
秦无庸袖手道:“侯爷,这位是韩萱韩待诏。王爷命我请韩待诏来,在此等候侯爷,有些微小事,还要麻烦侯爷与咱家走一趟。”
鱼之乐笑道:“秦公公这是跟我客气。我有些事情要忙,半个时辰……不,一个时辰之后再去崇文馆商谈可好。”
秦无庸仍旧袖着手,笑眯眯回答:“侯爷见谅,咱去的不是崇文馆,乃是掖庭局。王爷严词嘱托要殿下学习礼仪,韩待诏与宫教博士等候良久,侯爷这便跟着咱家移步吧。”
鱼之乐也笑眯眯回答:“那若是我不去呢?”
秦无庸这才伸出手来,一根满是倒刺黑漆漆凶悍无比的牛皮长鞭展露凶光,秦无庸笑道:“那也不如何。到底如何,全看殿前侯意下如何。”
鱼之乐打落牙齿和血吞,硬生生的做了个揖,说道:“那便请秦公公和韩大人前方带路,本将……本侯这就恭聆指教了!”
掖庭画院屋宇宽广墨香缭绕,四周画架高悬玄元庙《五圣千官图》、《照夜白》、《牧马图》等名家画作,煌煌灯火之下,数十名宫教博士正凝神精笔工绘堪舆图,卷轴展开数十丈,铺满大厅。
鱼之乐啧啧感叹半晌,问道:“王爷是要让我来学习堪舆图,好回去跟大将军讨论北疆风水的吗?”
秦无庸命韩待诏展开画册,见一本本山水画、花鸟画、蔬果草木画中,各色花草树木、鸟兽山石跃然纸上,颇得精妙。
秦无庸笑道:“却不是,王爷令殿前侯来掖庭局,是要侯爷学习南北自然景象,文物鸟兽。就从这本菜蔬辑录先开始吧。王爷有令,若侯爷有半点懈怠敷衍,奴婢便代陛下、王爷、宗正寺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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